顾聿辰脸色冰冷的看着邱俊彦,只是表情看不出喜怒。
邱俊彦眼睛一眯,随即淡笑出了门。
顾聿辰看着姜恬,把她身上盖着的毯子用手捻起来,丢到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姜恬盖上了。
“还真是不设防……”
顾聿辰有些苦恼,姜恬是没把邱俊彦当男人?还是没把她自己当女人?
楼下,刘长河去水房打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闲话。
“刚才看见没?都贴到一块了呢!不过我看咱们厂长还是喜欢顾律师,邱经理来得晚啊!”
“我看不一定,邱经理也是一表人才呢,换了别的小姑娘,早扑上去了!”
“你说咱们厂长选谁啊?我刚还看见邱经理扶着厂长上的楼呢!”
刘长河听着这些话,脸色不好看。
姜恬早就说过,在厂子里不许传人是非,不然轻者扣钱,重者开除。
大家害怕姜恬,这些话也只敢背着姜恬说,姜恬是一个字不知道的。
可就这么放任下去,怕是又要变难听了。
刘长河咳嗽一声,几个职工大姐赶紧闭嘴。
“你们这破嘴,就不能少说人家是非!不怕扣钱啊!”
职工大姐吓得赶紧走了,就怕走慢了刘长河真的揪住他们说闲话这点扣钱。
然而他们一出水房,被门口的邱俊彦又吓一跳,跑得更快了。
刘长河见了邱俊彦就劝慰:“一帮老娘们儿闲着没事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邱俊彦笑了笑:“没事,挺好的。”
之后倒了杯水,大摇大摆地走了。
刘长河愣了,什么叫“挺好的”?被人传了闲话还这么开心?
看着邱俊彦这样一个反应,刘长河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会是他真的……”刘长河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脑子一片混乱起来。
…………
姜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
外面天色昏黄,晚霞的红色美得耀眼。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砂锅,她摸了摸,还是温的。
砂锅里是青菜粥,不过姜恬没着急吃,先下了楼。
姜秀正在疯狂补作业,眼看着九月要开学了,她的作业还有一大堆。
姜恬无语:“早让你写,天天就知道疯玩,晚上九点必须睡觉,可别想着点灯熬油的补作业。”
姜秀的成绩一直是很好的,次次都是班级第一,所以对于写不写作业这事姜恬倒也不强求。
姜秀摇头,可怜巴巴地写着,说道:“对了,顾哥哥刚走了,说你要是醒了,就先喝粥。”
姜恬应了一声,把粥端到楼下,一边吃,一边看着傍晚的景色,心情一片平静。
这次的鸿门宴,她的确没少喝。
自己这酒量一向不错,都不知道怎么回得家,想必郭玉林和梁树森只会更惨!
同一时间,省城人民医院里。
病床上躺着的两人,小脸蜡黄。
郭玉林和梁树森住在一个病房,俩人才洗过胃。
“这小丫头是酒缸做的吗?这么能喝?!”
郭玉林也算是应酬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能喝的没见着过?
姜恬这咔咔一顿喝,直接把他喝成了胃穿孔了!
梁树森也没好哪去,痔疮都犯了,滋滋淌血……
护士来抽血的时候,因为他们身上浓烈的酒味,差点以为酒精瓶子倒了呢!
“可真是不能把姜恬当成寻常的小姑娘……”梁树森痔疮刚动完手术。
小刀刚拉完的腚,现在喘口气儿都能疼得撕心裂肺。
他心里对姜恬更是咬牙切齿了,直说:“她故意的吧她!”
郭玉林看梁树森发着牢骚,就说:“还不是你非要灌人家酒?”
干点啥不好,非得惹她干啥?!
“还以为能把她灌大了,我好套话呢!”
梁树森把自己的想法和郭玉林说了,还是觉得姜恬有阴谋。
郭玉林越听脸色越是阴晴不定,本来已经打消了的疑虑,又升起来了。
“难不成真是演的?”郭玉林问道:“一个小丫头演得那么像?”
自己也算是商海沉浮多年了,人家一个抬眼一个低眉,他都能从嗓子眼看到十二指肠。
姜恬那样的表现,还能连他都给蒙过去了?
梁树森咂嘴:“领导,你是不知道,这个姜恬有多会演呢!”
不然他之前也不至于吃那么大亏,丢那么大脸!
“还有那个邱俊彦,之前那工作经历都什么样了,能让姜恬降服,可见姜恬就是个小妖精!”
“她就算不是自导自演的,八成也是知道是谁干的,现在又不明说,不就是让咱们背这个黑锅么?”
梁树森这么一通输出,把姜恬快说成当代妲己了!
郭玉林的心情越发的低沉,看来这顿酒算是白喝了,自己还是着了姜恬的道啊!
海光因为这事已经损失了好些个客户了,最开心的是谁?还不是姜恬么!
想到这里,郭玉林心骂自己真是老了,都不如梁树森分析得细致入微了!
郭玉林掀了被子说什么不住院了,他在住院的功夫,怕是姜恬又要运作什么阴谋诡计!
梁树森看着郭玉林风风火火地走了,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意。
他和姜恬的梁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郭玉林请吃饭是为了冰释前嫌,各自发财。
可他之前受的屈辱,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次别管姜恬到底是无意还是恶意的,他都要让郭玉林出手!
他斗不过姜恬,没道理郭玉林也斗不过吧?!
“哈哈哈……嘶!”他这一笑,倒是忘了自己屁股上还开着口呢,疼得灵魂快要出窍了!
第二天,姜恬在家里赖着。
乡亲们的秋收正在如火如荼,姜恬想起来自己那地里也撒了种子,之后就没管了,也正好去看看。
自家四亩八分地,可不算小,就算再不拾掇,好歹也能收点。
然而她到了自家地头一看,傻眼了。
想象中自家的地肯定是野蛮生长的,可此时地里,沟是沟,陇是陇。
一半是大葱,一半是白菜,地头上还有一小片的花生苗,井井有条的。
“哎?见鬼了啊!”
姜恬皱眉,地是自家地,菜可不是自家菜啊!
正当姜恬疑惑的时候,旁边地头的人过来了。
姜恬认识这人,同村的王大娘,自家田地紧挨着王大娘家的。
再有,这王大娘是新任村长王丰年的亲妈。
“大娘,这都谁种的啊?”姜恬打听了一句。
王大娘面有难色,说道:“那啥,是我儿媳妇水莲……”
乔水莲是王丰年的媳妇,大前年从外村嫁到永宁村的。
以前就听说这乔水莲是个会过日子的,嫁到王家以后,里外都是一把顾家的好手,村里人都要夸上一句的。
“那水莲嫂子是啥意思啊?这是我家的地,她种了是咋回事?”姜恬疑惑。
王大娘支支吾吾,似乎是不敢说。
可是姜恬就那么盯着她等个答复,她不说还不行,最后才开口。
“俺媳妇说,你这地荒着也是荒着,不种了也是浪费……她就给用上了……”
姜恬被气笑了,说道:“谁说我荒着呢,我撒了种籽的,你们给种了,我种籽不都白撒了?我还收啥?”
这乔水莲再会过日子,也不能过到别人家去吧。
王大娘有点焦急,赶紧说:“要不你问问水莲……?”
姜恬也是醉了,这王大娘性子柔柔弱弱,被儿媳拿捏得死死的,她跟王大娘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我找她!”姜恬看着田里,乔水莲正忙着。
“水莲嫂子,忙着呢?我有事和你说!”姜恬喊了一句,也算是客客气气。
乔水莲回过头,离得远远的看向姜恬,说道:“你知道我忙着还说啥说?啥事等我干完活的,催什么催!”露出了一脸的不耐烦。
“嘿!”姜恬还真是服了!
这乔水莲私自用了她的地,现在还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跟谁俩呢?!
看着乔水莲脸皮这么厚,姜恬也不废话。
她跳到地里,见了菜就踩。
大白菜踩得掉了叶,大葱也都躺地上了,那边的花生更是直接拔出来往边上一扔。
“哎哎哎!你干啥呢你!”
乔水莲一开始还不乐意过来,等看到姜恬发疯似的祸害地里的菜,这回可忍不了。
从田里一步并两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来了。
好好的菜就这么糟践了,乔水莲大怒:“你个死丫头,疯疯癫癫干啥?这不是败家吗?!”
姜恬眉头一挑,她撒了那么多的种籽,不也是让乔水莲都给刨了?这时候还说她败家?
“跟你有啥关系?我家地里的菜就是我家的,我想怎么败家就怎么败家!”
姜恬的话让乔水莲急了,说道:“这我种的,是我的菜!”
“笑话了,你凭啥在我地里种菜?”姜恬问道:“我还以为你做好事不留名呢!”
乔水莲一脸的不服不忿,说道:“我就种了,你能把我咋的?”
“我能咋的?”姜恬冷冷一笑:“我是不能把你咋地,我能把菜咋的!”说完又开始把拔白菜。
乔水莲眼看着自己种的菜要被祸害了,直接就说:“你这人咋这么小心眼啊,你都那么有钱了,我就种了你的地还能算个啥?能几个钱?你就这么作妖?”
“你这说的话就有意思了,我有钱我就活该被你占便宜啊?我有钱也是我自己挣来的,跟你有啥关系?”姜恬无语:“你有命,怎么不去替那好人死去呢!”
欺负人也不睁眼看看,敢欺负她姜恬,活腻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