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早晨热热闹闹，姜恬的小生意红红火火。
十点多钟姜恬卖完了卤味没着急走，而是在小摊子挑了半袋大红枣，准备回家给姜秀做喜欢吃的蒸糕。
走在回村的路上，姜恬哼着歌，眼看着就要进村了，忽然她觉得头上一木，人就栽过去了。
赵六扔了手里的棍子，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姜恬，一脸狠厉。
“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上回没办成的事，这回接着办！
姜恬只晕了几分钟，迷迷糊糊地睁眼时眼里有血污，她勉强看出自己是在老林子里。
赵六正一点一点地把姜恬往老林子拖，等拖到了偏僻地方后，抬手就去撕扯姜恬的衣服。
姜恬脖子一凉，意识到怎么回事了，双手赶紧掐着脖领子死也不撒手。
她想爬起来，可头疼得她眼前天旋地转，被赵六一把就拖回去，手还被锋利的枯枝划破几道口子。
“你就乖乖从了我吧，不然我一刀捅死你！”赵六的声音猥琐又邪恶，一手捏着姜恬的脖子，一手拿刀挑开姜恬的脖领子。
姜恬窒息得眼睛充血，她怕了，很怕。
她以为自己努力赚钱，养活好妹妹，日子就能过得去。
她可以让自己的内心无比强大，无坚不摧，遇到任何困难和闲言碎语都能一笑而过。
可眼下，面对男女力气的悬殊，她想不到任何自救的办法。
手摸到一支尖锐的枯枝，姜恬心头涌现出了杀意，只要一下，杀人似乎也没那么难。
正当赵六以为这次一定能得手的时候，猛然觉得肺里的空气全都被挤出去，人也飞出去了。
姜恬脖子得了自由，赶紧就向后蹭了几步。
顾聿辰按着赵六打着，拳拳到肉，打得赵六口鼻全是血。
姜恬在一旁看着，触目惊心，以为顾聿辰是真的想要杀人……
“别打了，要杀人也是我杀……”姜恬爬起来之后晃晃悠悠去拦着顾聿辰。
顾聿辰回头看着姜恬的头，脸色黑了，甩了甩手上的血迹。
“我先送你去医院！”
姜恬倒是摆了摆手：“不急。”
她扶着大树，头晕带来的不适让她控制不住干呕了几下。
之后她从地上捡了根粗实的树杈子，啪啪地在赵六的身上脸上抽着。
手里的树杈抽断了三根姜恬才罢手，顾聿辰皱着眉，姜恬方才手里拿了枯枝，应该是真的想要杀人的……
赵六抱头蹲着，再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姜恬回过头来，对顾聿辰说：“走吧，我觉得有点冷……”
她头上的血好像还没止住，再不上医院自己真要嘎了。
顾聿辰看姜恬捂着头，似乎很痛苦，把人抱起来先上了村道。
姜恬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顾聿辰拿了毛巾按在伤口上就要走了。
“那个……我这小三轮放这肯定丢，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姜恬祈求地看向顾聿辰。
顾聿辰无语：“真是要钱不要命！”
但还是把小三轮也装到后备箱，一块载去了县医院。
姜恬的头发被剃掉一块，打了麻药后缝了六针，之后安排住院。
顾聿辰找了间安静的病房，其他的病床都空着，很是安静。
躺在温暖的床上，姜恬很快就撑不住睡过去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病房里光线昏黄，病床一旁坐着一个人。
顾聿辰的侧颜凸显他的立体五官，只是坐在那里就跟一幅画似的。
刚经历了生死大难的姜恬看到这么一幅美男图，感觉病都好一半了！
姜恬想喝水，刚一动，床边的人就起身。
开灯，倒水，吹凉以后递到姜恬手里，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温水下肚，姜恬觉得好多了。
顾聿辰接过杯子，之后拿了饭盒给姜恬喂了点粥，莫名的默契。
姜恬受了那么多的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照顾自己，一时间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就流下来。
“哭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挺犀利的小姑娘呢。”
顾聿辰挤兑，之前姜恬头被打破差点被掐死可都没哭，竟是吃软不吃硬的？
姜恬摸了摸眼泪，就说：“笑不让笑，哭还不让哭，现在哭也犯法了？”
“倒是没这条。”顾聿辰点了点头。
姜恬这时候想起来，姜秀自己一个人在家，就要穿鞋下地。
“别动，大夫说你可能有脑震荡，乱动容易成傻子。”
顾聿辰是想让姜恬老实点，顺嘴胡诌的。
姜恬很无语，就说：“傻子杀人不犯法，这条你知道不！”心想他们当律师的是不是都张口就来？
顾聿辰这时候说道：“你妹妹我接到我家里去了。”
姜恬一愣：“我妹妹肯跟你走？”之前姜秀可是被顾聿辰一句话就气哭了的！
不过她一激动，头猛地抽痛，扶着墙天旋地转。
顾聿辰无奈，走过来把人扛起来，重新放回了病床上。
“小孩子最好骗了，而且好歹是我救了你，谢谢我总要说一句吧？都说了你有轻微脑震荡，你不能乱动。”
姜恬揉着头，说了句：“谢谢你救我，不过一码归一码，别以为救了我你做的那些事我就能忘了！”
之前这人可帮着姜雅琳坑她来着！
顾聿辰这时拿出一张纸给姜恬看，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找的就是你。”
姜恬一看，签字那栏是她的名字，是她亲手签下的。
“哎？那白胡子老头儿…”
“是我祖父。”顾聿辰解释，连带着也把之前姜雅琳骗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以为村子里人心淳朴，信了姜雅琳的邪，被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姜恬知道了事情经过，她救人家祖父一次，人家救她一次，也就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
“这次就算扯平了。”
顾聿辰却是摇头，嘴角勾出好看的笑意。
“啧啧，你看哈，你救我祖父，我祖父报答你，我就是替我祖父跑腿的。而我救了你，你报答我，是不是这么个理？怎么能算扯平？”
“啊？”姜恬被绕迷糊了，再看着顾聿辰的表情，发现人家不像是开玩笑的。
顾聿辰和姜恬两次见面，都被人家怼了，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姜恬对自己态度好点，自己颜面何在？
看着姜恬的反应，顾聿辰转移话题：“你还没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姜恬连忙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圆镜子来，一看自己的样子，心绞痛了。
“这、这哪来的鬼啊！”姜恬不相信眼睛。
她头顶的头皮被剃得秃秃的，妥妥的地中海了。
镜子被她拿起又放下，在震惊和不想相信中间糟心地想死。
“挺好的，跟书里的美女似的。”顾聿辰安慰了一句。
“恩？哪个书里美女长这样啊？”姜恬疑惑问道。
“裘千尺啊，她残之前也是美女。”顾聿辰说完自己都没憋住笑。
“……！你把嘴捐了吧！”姜恬想哭，这人是一点都不想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