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喜梅了解了,这些人的条件都比蒋佳勋差了一截。
安馨道:“暂时不想找,而且,我工作在岄城,以后也不回去,不合适。”
“安馨,可听说岄城房价不是一般的贵,你找个人苦哈哈地干一辈子还贷款,可不如找个条件好的嫁了。
“就是,看你妹妹安美,一进蒋家别墅车子全有了,就剩享福了!”
“……”
一说起这些来,亲戚们好像就显得特别兴奋,表现得比亲爹亲妈都关心,竭尽全力地劝你“迷途知返”。
似乎找个好对象嫁了就万事大吉,是女人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安馨无心听她们喋喋不休地把不劳而获说得理所当然,又同时否定了女性自身的价值。
尤其还在盛湛面前,她觉得很尴尬。
“是不是有点吵?”安馨侧身问盛湛。
盛湛看着一端上来就被夹得四分五裂的菜盘,微微皱眉,摆在面前的一双筷子洁净如新。
正好有新菜上来,安馨坐在席口,先轻轻帮盛湛拨到面前的餐盘里,再放到了餐桌转盘上。
“不太习惯对不对?”
“还好。”盛湛对安馨突如其来的照顾感到温暖和欣喜,眉间舒平,表情也温和了几分。
众人看着安馨这一举动,相互传递眼色。
安馨见席间亲戚一时静默无声,目光全部落在自己和盛湛身上,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
安馨看得出来她们误会了,带了些不大让人舒服的感觉……酸!
安馨恍然大悟,这些人哪里是关心,明明如今成为他们眼中的大龄剩女,都想趁机说上一句。
“安馨,这是你的学生家长盛先生吧?”有人明知故问地道。
因为之前陈家人大闹时盛湛为安馨挺身而出,从汶县过来的亲戚朋友都知道盛湛。
但见盛湛是岄城本地人,不会看上外地人。
再者身边又带着半大小子,只当做学生家长。
此刻,见安馨关心的举动,反而生出了怀疑,也生出了些艳羡和嫉妒。
“嗯。”安馨简单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的打算。
见安馨不说,对方只好继续问下去:“怎么也来参加婚礼了?”
“主家请我来的。”盛湛淡漠出声。
“你认识蒋家人?”
盛湛没再接话,安静吃饭。
安馨亦是。
她突然觉得盛湛这种当面不客气挺好的。
就像现在,耳根终于清静了。
众人自是不满的,但碍于盛湛的气场和身份,没人再敢问。
但黄喜梅不甘心,她转而看向安泽林和韩佩淑道:“大哥大嫂,你们觉得呢?那边一桌男青年,条件都真不错!”
安泽田也附和道:“就是,多好的机会,安馨嫁过去车子房子都有。”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是啊,是啊!”
安泽林和韩佩淑在黄喜梅提议后,就一直观察着那桌男青年。
他们是汶县及临县的公子哥,汶县的他们熟悉,都是游手好闲的啃老族,临县的那几个见举止谈吐只有一个人看上去还可以。
但安泽林了解自己女儿,她此刻起码是抗拒的,直接道:“这事,我们主要看安馨自己的意思。再者,她最近要忙毕业的事情,还要忙工作,先稳定稳定再说。”
黄喜梅立刻道:“工作和婚姻两不误呀!现在过去说句话能费多长时间,等把工作搞好了,好男人全被别人抢走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了。”
安母是有些心动的,刚开始看好盛湛,但被自己老公一提点,她也觉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更好。
别的不说,就盛湛是岄城本地人,又被蒋母亲自邀请参加婚宴,就不是一般人。
而且今天同桌近距离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她都莫名害怕,万一有家暴怎么办……
盛湛:岳母大人,冤枉。
安母不禁打了冷战,责怪自己的疏忽。
虽然弟弟弟媳一直以安美的婚姻为傲,但她看得出来,安美在期间受了不少慢待和委屈。
她可不想安馨受这个委屈。
尤其她和老公凭第一印象看中了那一桌的同一人。
安母正想如何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听盛湛道:“安老师优秀,我身边已有不少有房、有车、有存款的朋友让我介绍安老师做女朋友了,碍于安老师之前并非单身,我没讲罢了。所以,不用担心,有大把优质男青年排队等着安老师挑选。”
安馨:“……”
盛湛娓娓道来,甚至说话的语气比平常多了几分温和和气定神闲,而不变的是那种自然让人信服的力量。
安馨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她快要信了。
黄喜梅忍不住问道:“岄城本地人吗?房子在岄城吗?”
她这一问,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筷子,等着盛湛的回答。
“对,全是岄城本地人,房子全在三环以内,有的还是江景房……”
盛湛话到一半看向安馨:“等你工作稳定,我给你介绍。”
安馨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盛湛说起谎言头头是道,骗死人不偿命。
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忍笑道:“好。”
安父安母听到盛湛这样讲,难免担心,但见自家女儿忍笑的样子,明白这两人是在配合演戏,对视一笑,没再干涉。
席间突然默声,震惊中带着嫉妒,心里结出一颗一颗柠檬果。
为什么安馨运气就那么好呢?每次都要压安美一头!
黄喜梅心里酸得厉害,想了好一会儿方道:“我们安馨可是老实本分孩子,可别被骗了……”
“就是就是,岄城的普通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娶外地人,别说这么条件好的。”
“对,安馨,你可得小心点。嫁人可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投错胎了可会毁了一辈子。”
“……”
短短时间内,席间的亲戚们就完全换了一种说辞。
安馨夹了一口菜,眉目含笑,慢条斯理、津津有味地嚼着。
看着席间一众亲戚朋友格外“关心”和格外“焦急”的模样,突觉凉意和讽刺。
若不是看到这一幕,她几乎都忘了,这些同坐一桌的叔叔婶婶们在父亲病重时避之不及。
她放下筷子,面上有些清冷淡凉,轻笑道:“刚才叔叔婶婶们不是讲,要找条件好的吗?怎么又担心被骗了呢?”
盛湛抬眸,表情又恢复了严肃,语气淡淡地没有平仄:“叔叔婶婶们是觉得我不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