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什么人

陈书兰咬了咬唇,她觉得刘嬷嬷的话有道理的。

其实她好像从未自己选择过什么,一直是被动承受。

陈家给她什么,她便只能顺着。

她想选陈清辞,可陈清辞拒绝了她。

她想死,又不敢死。

生了病,失了忆,又和谢长渊纠缠在一起。

她从没有自己选过,却也似受了不少苦难,如今怕这怕那是何苦。

再糟糕还能比以前更糟糕?

况且婚事已经定下了,还是云祁亲自出面,别说是她自己,就算是陈家也不可能反悔,更何况是她先前自己亲口答应了的。

复杂纷乱的思绪仿佛逐渐清明起来。

“我出去一下,嬷嬷和青苔先用晚膳吧,不用等我了。”

刘嬷嬷问:“要老奴陪小姐吗?”

“不必。”

陈书兰摇头后,提着裙摆离开了院子。

她这院子就在谢长渊隔壁,转个弯就到了谢长渊那院子门前。

陈书兰往前一跨,进到院子里。

房间内亮着一盏灯,门前几个守卫瞧见她都没吭声,目不斜视继续站岗。

陈书兰站在院中有些迟疑。

谢长渊靠在雕花的窗内榻上出神,眼尾余光扫到有个人影,便侧了侧脸看过来,瞧见是陈书兰,眸中微光滑动,“站在那儿干什么?”

“有什么话进来说。”

陈书兰垂眸片刻,缓缓走了进去。

她与谢长渊相识也有些时日,亲近也是有过,但还是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

虽说这只是在驿馆里,是暂时落脚的地方,却依然让陈书兰有些局促。

她的视线忍不住扫了房间内一圈,最后才落到谢长渊的身上。

只不过视线与谢长渊对上的一瞬就低下头,将目光焦点停留在谢长渊肩膀处。

谢长渊好整以暇地说:“说吧,怎么了?”

“我……”陈书兰停顿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午后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既答应过了,自然不会反悔。”

谢长渊挑起长眉:“哦?又不反悔了?”

“对。”

陈书兰抬头看向谢长渊,“但是有件事情我想提前说明白,就是……你如果还喜欢做你自己,去你想去的那些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我拦不住你也不想干涉你,但是请你不要让我看到。”

“我懂得分寸,前提是你也管好你自己,以及……与你有关的那些红粉知己,请她们不要找到我面前来。”

谢长渊玩味地笑了:“这才哪到哪,都说到以后了?”

“提前说明白的好。”

陈书兰严肃道:“这对你我都不是小事——你应该也不想日日家中鸡飞狗跳,我也不想去应对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谢长渊勾着唇角,瞧着陈书兰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

是,他以前的确不是什么好男人,有几个红颜蓝颜的纠缠不清楚,但谁说以后他还会那样了?

这还什么都没有呢,现在已经和他撇关系了。

随他想做自己就做自己,想去那些地方就去那些地方……

那不就是她无所谓他和谁纠缠?

无所谓他睡多少女人了?

这么半点不在意的吗?

那成婚就真的是把他当救命稻草,换个地方安稳生活了。

谢长渊自己那时候与陈书兰说成婚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放松陈书兰的戒心,让她答应的。

现在话从陈书兰嘴里说出来好像变味了一样叫人窝火。

他眸光幽沉地看着陈书兰,一言不发,却让陈书兰有些不适。

陈书兰迟疑地说:“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或许你不答应,以后想……想纳几个红颜进府的话……”

“你先别说话。”

谢长渊抬起手,起身走到陈书兰面前去,“你怎么这么懂事,这么大方呢?还没成婚,把以后的事情都给想好了呢。”

“是不是我以后怎样你都没关系呢?嗯?”

陈书兰咬唇说:“那不然呢,我还能捆住你不成。”

谢长渊眯眼:“瞧你这姿态,你是懒得捆,也没兴致捆。”

陈书兰又沉默下去。

谢长渊这厮反复无常她也不敢深思他话中之意,现在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便想就此离去图个干净。

于是陈书兰朝着谢长渊福了福身便要离开。

“回来。”

谢长渊直接把她手腕抓住拉回来,“就这么走?我还在生气你没看出来?”

“……”

陈书兰无语地抿了抿唇,“那要怎么样?”

“道歉。”

谢长渊有些颐指气使地说道:“你那会儿想要反悔,搞得我一个下午都心情不好,也没休息好,刚才你又说着……我现在头疼眼疼心烦,你得道歉。”

陈书兰呆住,“怎么、道歉?”

谢长渊板着脸说:“亲我一下当道歉吧。”

陈书兰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谢长渊催促:“别磨蹭了,快点儿,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

陈书兰瞧着谢长渊那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一种想再泼他一杯茶的冲动来。

这人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什么要她道歉,分明就是占便宜啊。

可惜手边没茶水。

谢长渊倒是笑了起来,低头停在陈书兰面前说:“我可不像你那时候那么轴,我是很好哄的,只要亲一下我就不会再气。”

陈书兰咬牙瞪着他。

谢长渊等不来她主动,眉梢轻轻一挑,直接俯身而下,重重吻了上去。

陈书兰恼火地躲避着无奈避不开,断断续续地骂道:“下、下流!”

“你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什么人。”

谢长渊哼笑一声,双手一环捏住陈书兰细腰,把她捉在自己怀中,等亲够了,心里的火气消散了,愉快了,才覆在她耳边说:“未婚妻。”

陈书兰脸如火烧。

一开始还有力气推搡挣扎,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伏在谢长渊身前喘息不止。

“我当你亲过我,道过歉了。”

谢长渊笑着说道:“明日我送你回陈府去,好好待嫁,等着和我拜堂成亲,做我妻子。”

陈书兰脑子里乱哄哄的,只听见“成亲”和“妻子”几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