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麻木
沈臣疯了似的，守着那具尸体，哪里也不愿意去。
他似乎已经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感知，只同那具尸体度日。
可终究，沈臣还是没能如愿。
老夫人知道了事情了前因后果，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派人打晕了他。再等沈臣醒来，阮凝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看着疯魔一般的孙子，老夫人拿起手边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孙子的手背上：“阿臣，不要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
沈臣僵在了原地。
“是我对不住那孩子，可现在她已经去世了。她死的这样痛苦，可我们却是连杀手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老夫人也流下泪。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原本以为阮凝能够同她的孙子一起，好好的走到结局。
可终究，还是她妄想了。
是她错了。
是她错了。
“你愿意看到她就这样死不瞑目吗？”老夫人抹了把泪，继续劝道。
人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要是没点目标，她的孙子，怕是会死。
沈臣才算是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眼神聚焦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放过害了她的人。”
可哪怕是这样，老夫人还是没法松口气。
被抱着的孩子，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不住的闹腾着。
佣人一遍遍的哄着念念，可那效果却是极小的。
老夫人的指尖蹭了一下念念的小脸，想到几天前莫名其妙被送过来的念念。
心里头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恐怕阮凝早就不想活了。
所以才把念念提前托付给了她。
老夫人压下眼底那点泪意，亲自把念念抱在怀里，小声轻柔的哄着。
一切都如老夫人希望的那样，都步入了正轨。
沈臣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振作了起来。阮凝的事情，像是根本就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他比之从前，更是冷漠了几分。
如果不是老宅里头还有念念和老夫人，恐怕他连家都不会回了。
沈臣开始失眠，只要他闭上眼，出现在他眼前的都是阮凝死时的模样。
他一遍遍地从噩梦中惊醒，直到后来，竟是觉得麻木。
沈臣是在阮凝死后的第三天，查到的凶手。
是阮柔。
虽然有蒋言与在，很多情况都被刻意屏蔽和干扰了。但是也敌不过，沈臣几乎把A市整个翻过来。
得到消息时，蒋言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要将阮柔送出国。
可是阮柔不愿意，蒋言与头一次给阮柔下了药，带她上了船。
幸好来得及，船开了，沈臣也带着人赶到了。蒋言与已经预想到了他的结局，可他希望，阮柔是平平安安的。
被压着跪在沈臣的面前，蒋言与没有害怕。
从他做这个决定之前，他就做好了死了准备。
可他所有的情绪，都在看到阮柔时，彻底地崩溃了。
在看到阮柔身后的人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是他手下的人背叛了他！
“沈总，求求你看在过去的份上，放了她，柔柔什么都不知道。”蒋言与低下头，哀求道。
沈臣的眼下有长久睡不着觉留下的青紫痕迹，他整个人似是只剩下了一具躯壳在坚持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蒋言与，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把人泼醒。”沈臣淡淡道。
话落，众人已经依言照做。
阮柔是在沉闷的敲打声中惊醒的。
她的记忆停留在蒋言与喂她吃了一些药，接着她就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她的指尖颤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地上全身是血的人，甚至不能说是人了，根本就看不清楚本来的模样。
往上，沈臣在不断的重复着动作。
钢管一遍遍地砸着地上那人的脊背，不知疲倦。
他的神情暴戾又恐怖。
阮柔的心脏莫名的颤了几下：“臣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