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她必须死！
江碧萍四脚八叉摔在那里，好半天都起不来。
佣人们看到这一幕，更是不敢扶，最后还是江碧萍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的。
“阿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江碧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出声说道：“当初小柔救了你，你还记得，你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小柔的吗？你说，你会一辈子对她好。”
沈臣按了按眉心。
他自然是不会忘记。
过去的很多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对阮柔是难得的有耐心。
不等沈臣出声，反倒是一旁的阮凝出了声：“阮柔救了沈臣？”
她把这话给重复了一遍。
沈臣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阮柔却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到了阮凝的身上，对上阮凝的眼，阮凝冲着她勾了勾唇角。
阮凝的脸是骇人的白，哪怕她笑着，依旧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更别说是阮柔看到了阮凝的口型。
——真的是你救的他吗？我的好妹妹。
阮柔心脏咯噔一声，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疯子！
她不是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吗？难道说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怎么了？”沈臣回头看了阮凝一眼，低声询问。
阮凝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盯着阮柔不住的笑，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神经病。
如果阮柔还有一丝的力气，定然会上前死死的捂住阮凝的嘴，不让阮凝出声。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连动一下唇都困难。
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她根本就不敢想，阮凝到底是知道什么。
如果沈臣知道，当初救他的人，不是她。而是阮凝。
那她会死的！她会被沈臣给亲手弄死！
阮柔几乎快要崩溃，可庆幸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阮凝什么都没有说。
医生打破了这处诡异的气氛，医生来的很快，只是看了眼阮柔的情况，就带着阮柔去了医院。
“臣哥……”每呼吸一下，阮柔都觉得疼。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让阮凝单独和沈臣待在一起，她根本就不知道阮凝这个疯子，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阿臣，求求你，陪着柔柔吧，看在柔柔当初救了你的份上。”江碧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不愿意看到沈臣和阮凝待在一起。
沈臣又看了眼阮柔含泪的眼，安顿好了阮凝，就跟着离开了。
全程，阮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阮柔的情况很危急，幸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恐怕连这条命也救不回来了。
可哪怕如此，她的身上还是有多个伤口。
最严重的是阮柔的腿摔断了，短时间内，都要待在轮椅上。
至于后续，还得观察具体是什么情况。
“你说什么！”江碧萍目眦欲裂，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她好好的女儿，会遭遇这些。
医生却是习惯了病人的家属会是这样，又跟着重复了一遍。
沈臣看着同疯婆子一般的江碧萍，眼底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走到阮柔的身边，放缓了语气：“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臣哥…”阮柔呜咽出声，拉住了沈臣的衣服下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姐姐结婚。你说过的，你会娶我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小柔，我答应过你，我会好好照顾你。除了沈夫人这个位置，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沈臣拉开了阮柔的手，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留恋。
阮柔的指尖微颤：“臣哥，如果当初不是我救了你…”
沈臣皱着眉头打断了阮柔的话：“回答假设性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阮柔心里头，却是有了答案。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而现在阮凝明显已经想起来了什么。
她不能赌，她也不敢赌。
阮凝得死，她必须得死！
蒋言与一接到阮柔出事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他站在一旁，直到沈臣离开了，他才敢进去。
阮柔浑身都是伤，腿上已经被裹上了石膏，她的眉眼苍白，紧紧地闭着眼。
蒋言与的心都要碎了，他踉跄地跑到了阮柔的床边：“柔柔，柔柔，你这是怎么了？”
阮柔睁开了眼，她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满脸的泪流了下来。
“柔柔，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柔的唇角动了一下，江碧萍已经出了声：“是阮凝做的！这个疯子，她硬生生地把柔柔从楼上推了下来。”
“她是个疯子，她是真的想要柔柔死，她是真的想要柔柔死啊！”江碧萍痛苦的捂住了脸，崩溃大哭。
蒋言与捏紧了拳头，他俯下身，看到了阮柔还在不断颤抖的身体，似乎是还在害怕。
他一遍遍地亲吻着阮柔的额头，无措又慌乱：“柔柔，不要怕，我在。”
“言与，我会死的，我不想死，你帮帮我…”阮柔终于出了声，她的眼眶发红，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好。”蒋言与吻干阮柔眼角的泪。
他知道，对阮柔，他永远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臣和阮凝的婚礼安排，都在进行着。
沈臣力求所有的东西都给阮凝最好，所有的细节他都要亲自过目。
谁都看的出来，沈臣有多么重视这场婚礼。
一大早，婚纱设计师就等在了外面。
沈臣给阮凝亲自换了一条链条，就在阮凝的脚踝处，走动时会发出声响。
看着这个新娘，众人的眼底浮现出些许异样的神色来。
她太瘦了，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具骨头架子。她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里头没什么光亮，直愣愣地看向众人。
她们收敛脸上的神情，帮着阮凝试婚纱。
冷不丁的，一人发现了阮凝手腕处的划痕，一道又一道，盘踞在她的伤口上，狰狞又扭曲。
那人瞬间就出了一层的冷汗。
阮凝没出声，她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众人装扮，就像是一具逼真的玩偶。
看着走出来的阮凝，沈臣的眼底晦涩一片。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那次阮凝穿婚纱的样子，没想到，脑海里头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来了。
阮凝的唇角挂着俏皮的笑容，眉眼间都是幸福。
而如今，阮凝的唇角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眸底像是死海一般，半点儿波动也没有。
他的喉结动了动，走上前，亲吻阮凝的发顶：“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