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火葬场火化
一门之隔，阮柔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脸上的神情扭曲，哪里有平日里头的小白花模样。
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装作是匆忙赶过来的样子。
“臣哥，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臣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阮凝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复了。”
“那就好。”阮柔不住地说着，眼底满是担忧。
她的视线略过沈臣的眼角，很明显，沈臣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臣哥，你一定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姐姐这边，我来照顾就好。”阮柔的眼底都是心疼。
沈臣这才把视线落到了阮柔的身上，刚想说些什么。目光不经意扫过阮柔故意露出来的伤口，眸光顿了顿。
他刚才只顾着阮凝的情况，忘了阮柔的脖子上还有伤。
而阮柔，最是怕疼。
顾不上太多，沈臣拿了医药箱，就走到了阮柔的身边。
阮柔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沈臣要做些什么，她忙摇摇头：“臣哥，我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姐姐。”
沈臣没出声，已经拿了棉签给她处理伤口。
似乎是怕弄疼了阮柔，沈臣的动作放得很轻，神态认真。
望着这样的沈臣，阮柔的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些许的痴迷。
明明一开始，只是因为阮凝喜欢沈臣，她才会故意接近沈臣。
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早就已经变质。
她早就容不下任何人靠近沈臣，沈臣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阮凝不是因为若若那个小杂*种的死讯，都变成了这样吗？那要是她醒来，连若若的尸体都看不到，阮凝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阮柔几乎都快要克制不住心底的情绪。
沈臣的心思都在阮柔的伤口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阮柔脸上的神情。
处理好阮柔的伤口，沈臣才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坐在了阮凝的身边。
“臣哥，我们什么时候把若若接过来。她一个躺在那里，该有多害怕。”
阮柔的眼眶泛红，她的眼睫微颤。
沈臣这才想起来若若还躺在太平间里，他按了按眉头，抬头去看阮柔。
女人泪眼婆娑，可看着阮柔的脸，沈臣的脑海里头忽然又一次浮现出了阮凝崩溃的样子。
沈臣从来都没想过，阮凝会对这个孤儿院的小女孩有什么深的感情。
要是她醒来，再看到若若这副样子，一定会受刺激。
他沉默良久，给田永打了一个电话：“把若若的尸体处理一下，找个火葬场火化，再找一处好一点的墓地。”
田永原本想要说些什么，沈臣已经挂了电话。
田永叹息了一声，赶紧就去办了。
直到沈臣挂了电话，阮柔才出声问道，声音微颤：“臣哥，我想再多看了一眼若若。而且姐姐要是醒来，没看到若若，一定会……”
还没等阮柔说完，沈臣已经打断了阮柔的话：“小柔，听话。”
听到他这么说，阮柔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是不知道，等阮凝醒来，看到一抔骨灰，会变成什么样？
会不会变成一个彻底彻底的疯子？
她走上前，把脸埋在沈臣的肩膀处，啜泣道：“臣哥，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沈臣原本要推拒的手一顿，转而轻拍阮柔的背。
阮柔的身体不好，需要好好的休息。沈臣没让阮柔多待，亲自送走了阮柔。
夜晚静谧，夜晚的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幽暗的小灯。
沈臣就坐在阮凝的病床边看着她，一刻都没有离开。
他的手边已经积累了一堆的公务，房间里头只有敲击电脑传来的声响。
沈臣会在工作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阮凝。直到确定阮凝安然无恙，再投入到新的一轮工作中去。
已是深夜，沈臣放下手边的电脑，起身走到了阮凝的身边。
阮凝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不停地渗着细汗。陪护已经很快反应过来，拿了毛巾过来，正准备给阮凝擦拭时，沈臣已经拿走了毛巾。
陪护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沈臣给阮凝擦着脸。
动作温柔又细致。
陪护脸上的神情复杂，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往后退去。
躺在病床上的阮凝，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那是长而逼仄的小道，路上一片漆黑，半点光亮也没有。
阮凝控制不住地朝前走去，在小道的尽头，阮凝看到了若若的身影。
“若若。”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朝着若若跑去。
却看到若若对着她笑了笑：“凝凝姐姐。”
话落，若若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阮凝下意识地伸出手，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若若！”
阮凝猛地睁开眼，额角都是冷汗。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丝凌乱。
借着昏暗的灯光，阮凝努力地睁大眼，去辨别房间里头的事物。眼角还有些酸涩，残留着未干的泪。
入目的是大片的雪白。
这里是医院。
梦里的画面，在脑海里头不住地重复着。忽然，又用什么画面，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阮凝甚至分不清楚哪些是梦境，而哪些又是现实。
想到了若若，阮凝依旧是一刻也等不下去。她急急忙忙地下床，就要去若若的病房。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男声：“怎么了？做噩梦了？”
阮凝侧头，入目的是沈臣的脸。
曾经深爱的一张脸，在此时的阮凝看来，却是尤为可怖。
阮凝一句话都没说，咬紧牙关，强撑着一口气，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朝着若若的病房跑去。
她什么都来不及想，此时只有见到若若，她才能心安。
空荡荡的病房，只有陪护坐在床边，认真地叠着若若的衣服。
看到阮凝进来了，她愣了一下：“沈夫人，你醒了？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阮凝愣愣地看着眼前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病房，大脑一片空白，她摇了摇头，口中低喃着：“若若，若若在哪里？”
见她有些魔怔的样子，陪护试探地上前：“沈夫人，您说什么呢？”
听到她的声音，阮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一把抓住看护的手，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若若做手术去了对吧？所以她不在病房里，对吧？”
陪护的眼眶红了红，唇角动了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在这样的寂静里，阮凝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可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下去。
阮凝松开陪护的手，朝外跑去：“我要去找若若。”
沈臣刚一过来就听到了阮凝刚才的话，他眉头微微蹙起，按住了阮凝的肩膀。
沉声道：“阮凝，你清醒一点，若若已经去世了。”
阮凝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不可能！沈臣，这又是你的什么把戏？是不是你把若若藏起来了！你把若若还给我！”
阮凝攥着沈臣的手指，不住地收紧，指甲已经深陷入沈臣的肉里。
“够了。”沈臣的面色平静，他拿出死亡证明放在了她的面前：“死亡证明，阮凝，你看清楚了吗？需要我帮你念念吗？”
那四个字瞬间就窜进了阮凝的眼睛里，她瞳孔骤然一缩，眼泪夺眶而出，踉跄两步差点摔在了地上，沈臣连忙扶住了她。
“若若，若若……”她的身体颤抖地厉害，一把推开沈臣朝前跑去。
她要去找若若。
她不能让若若一个人躺在那里，她会害怕的。
阮凝疯了似地朝着太平间冲去，原本安放若若的位置，此时却已经空了。
她的脑海里头一片空白：“若若，若若她在哪里！？”
沈臣已经在这时候赶过来了，看着状若癫狂的阮凝，沈臣眉头紧锁。
大步上前，把阮凝扣在怀里。
“若若不在这里，她已经被送到火葬场了。”
火葬场……
阮凝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她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嘶嘶的声响。
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疼痛才让她冷静下来。
她听到自己说道；“我要见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