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隔着生与死
两个人在大厅里头，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
下来给阮凝拿水的郑雯雯，一走到大厅，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她捏着水杯的手收紧，眉头更是皱成一团。
沈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加上背对着她，没有察觉到郑雯雯的到来。反倒是阮柔瞥了眼郑雯雯，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郑雯雯气得不清，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到阮柔又朝着沈臣的怀里头靠了靠。
她没再看，索性上楼，眼不见心不烦。
房间里头，窗户紧闭。听到传来的声响，阮凝朝着门边看了眼，察觉到郑雯雯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皱了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郑雯雯犹豫了几秒，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阮凝。
阮凝就着她端来的水，仰头，一股脑地把药全给咽了下去。
水灌的太快，她的眼角多了一抹红痕。她往后靠了靠：“不用理会，阮柔本来就怀着沈臣的孩子。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更别说是抱着了。”
阮凝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沈臣和别的女人做了什么。
没想到阮凝会是这样冷淡的态度，想到了沈臣这段时间段看到变化。郑雯雯出声和阮凝解释：“阮小姐，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沈先生他很爱你。他掏空了心思，想要让你开心。为了这个花园，他昨晚一夜没睡。”
“爱？”阮凝嗤笑了一声：“他爱我？让我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爱我？不顾我的哀求，害死了我的孩子？！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爱我，多可笑啊？”
郑雯雯一愣，知道阮凝说的都是对的，她什么都反驳不了。
等到阮凝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儿，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声：“阮小姐，我看沈先生最近有在改变。他应该是知道错了，你会原谅他吗？”
“我当然可以原谅他了。”阮凝笑了笑。
郑雯雯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了阮凝的下一句话：“我要是原谅他，我就能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吗？我的孩子能够回来吗？”
郑雯雯说不出话来。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阮凝的心里头始终有一块心病，是她的孩子，还有爷爷。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着生和死，并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就弥补的。
阮凝把水放回了床头柜上，疲惫地闭上了眼：“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提到沈臣了，我嫌恶心。”
郑雯雯叹了口气，望着阮凝苍白的脸，没说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刚走到楼梯口，就被沈臣拦了下来。
沈臣开门见山地询问着阮凝的情况，以及阮凝说的话。
郑雯雯迟疑片刻，还是把阮凝说的那些话，全部都告诉了沈臣。
这一次，沈臣沉默的时间格外的长。他终于忍不住，捏了一根烟出来，这是他在烦躁的时候，经常会有的举动。
郑雯雯小心翼翼地看着沈臣的脸色，等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了，她才劝道。
“沈先生，要不然您和阮小姐就到此为止吧。你们两个人如今这样，就是彼此折磨。你放过她吧，她的身体不好，不能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呆在他们身边这么久，这是郑雯雯头一次改变了想法。
烟头烧到了指尖，沈臣没有半点儿的反应。直到郑雯雯惊呼了一声，沈臣才后知后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臣的指尖，染上了些许的痕迹。他狼狈地扔了那截烟头，冷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和阮凝之间的事情。要是再有下次…”
剩下的话，沈臣没有说完。在他的视线下，郑雯雯肩膀轻颤了一下，不敢出声。
“阮凝喜欢什么，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你告诉我。”
郑雯雯抿紧了唇，应了一声好。
*
接下去这段时间，沈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沈臣的变化。
他出现在阮凝的面前，越来越频繁，下班回来的时间更是越来越早，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每天都给阮凝带上一束新鲜的花朵。
俨然就是一个好丈夫的形象，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错处来。
阮凝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示，只要沈臣给，她就收着，两人之间，更是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同沈臣相比，阮凝显得有几分冷淡了。可是沈臣似乎是一点儿都不介意，每天都乐此不疲地给阮凝送着东西。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同之前，彻底地反了过来。这段感情里头，阮凝变成了那个占主导地位的人。
沈臣的变化，被众人给看在眼里，他们面前的神色各异。
阮柔更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阮柔，你觉得她们两个的感情怎么样？”冷不丁了，老夫人问道。
忽然被点名的阮柔，浑身一僵。她死死地咬着舌头，舌尖尝到了一股子的血气。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哥和姐姐的关系，自然是很好的。”
老夫人的视线，从阮柔紧抿的唇角上扫过。看了很久，终于满意了，放任阮柔离开。
“老夫人，想来这个女人，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不会再做出什么事了。”跟着老夫人的佣人，最是知道她的心思，忙出声说道。
老夫人往后靠了靠：“这也不见得。”
她不愿意再多提一句阮柔，转了一个话题：“你说阿臣和凝凝，能够这样过一辈子吗？”
老夫人的心里头，始终有一块心病，那就是沈臣的批命。
冷心冷情，日后注定会孤独终老。而阮凝，是唯一能够破这样命格的人。
要是沈臣日后会是这样的下场，怕是她死了也不能够合眼。
佣人安抚道：“老夫人，少爷和少夫人会好好的。”
老夫人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是沈臣回来了。
老夫人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皱了皱眉。
不等她问些什么，佣人已经笑着说道：“少爷是去应酬了，早早就和少夫人打了招呼，少爷是真的变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只要他们两个人好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