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我做错了吗？
医生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沈臣的视线落在阮柔小腹的位置，阮柔的小腹隆起的弧度比之前更加明显了几分。沈臣意识到，自己早就在不经意间，错过了这个孩子的成长。
“田永，我做错了吗？”光线下，沈臣的眉眼有些苍白。
田永一愣，下意识地抬起眼。男人冷厉的神色褪去，多了几分平日里头没有的脆弱。
迟疑了几秒，田永还是说出了声：“沈总，您很久没提起柔小姐了，也很久没去看过她了。不管柔小姐做了什么，她还怀着身孕。而且柔小姐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沈臣承认，自从知道了阮柔对阮凝做的事情。曾经心里头的白月光，就像是沾上了污点。他的心里头开始排斥阮柔，也下意识地去忽视她的存在。
可他却忘记了，阮柔现在，还怀着身孕，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沉默了很久。他起身，给阮柔处理嘴唇上的伤口。
阮柔身体不好，自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最是怕疼。可是此时，她的唇上，血肉模糊，满是鲜血。
沈臣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阮柔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睁开了眼。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底还带着些许的惊惶之色：“孩子……”
“乖，小柔，别怕，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好。”沈臣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阮柔的后背，轻声安抚。
听到沈臣的声音，阮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抬眼去看沈臣：“臣哥，都是我不好，孩子差点就出事了……”
说着说着，眼泪已经顺着阮柔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右手，还是放在小腹上，没有收回来，手指微微蜷缩着。
“小柔，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沈臣把阮柔的手握住，冰冷一片。他没有松开，握着阮柔的手，把她抱在怀里，耐着性子哄：“况且这次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现在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就行，我们不要再提了。”
阮柔抓着被子底下的手，泛着用力的白。床单被她给拉扯的乱成一团，就像是她此时心头的情绪。
她都做到了这份上，沈臣还是不愿意把阮凝那个贱人送到医院里头。那个贱人，到底何德何能，在沈臣心里头占据了这么大的份量，连她和这个肚子里的孽种都敌不上。
她怎么能够不恨！她爱了沈臣这么多年，眼见着就要坐在沈夫人的位置，却被阮凝给横插一脚。阮凝为什么不去死！
哪怕心里头恨的要死，阮柔的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她垂下眼，眼睫垂下，遮住了她扭曲的眸色。
她把头靠在沈臣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臣哥，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姐姐的状况不好，还提出要把姐姐送到医院。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沈臣把阮柔散到一旁的发，给拨弄到耳边，温声道：“小柔，都过去了，我们都不提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臣哥，我没有胃口。”阮柔摇摇头。
“小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孩子。”沈臣耐心哄道：“我们多少吃一点好吗？”
阮柔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沈臣松了口气，按照阮柔平日里头的喜好，给她点了外卖：“小柔，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不用了臣哥，你的工作不是很忙吗？你快去处理你的工作。”阮柔善解人意地开口说道。
“等你吃完。”
阮柔还想再劝，对上沈臣坚定的眸子，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手臂圈着沈臣的脖子，头抵着沈臣的肩膀，呢喃道：“臣哥……”
耳畔带着些许的热意，沈臣的身体僵住，他没有推开阮柔，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动弹。
外卖很快就送到了，田永提着外卖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头两人亲密的姿势，愣了几秒：“沈总，外卖到了。”
沈臣轻嗯了一声，拉开阮柔的手臂：“小柔，该吃饭了。”
阮柔乖顺地应了一声好，看着沈臣大步朝前走去，她眼底的眸色更是暗淡了几分。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让沈臣避她如蛇蝎。
脚步声响起，沈臣已经从田永的手中接过外卖盒，朝着这边走来。
阮柔早就已经调整好自己面上的神情，面上没有任何的异样。
菜是阮柔曾经最喜欢吃的，摆放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色精致，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小柔，喜欢吗？要不要再点些别的？”认识这么多年，对于阮柔的口味，沈臣已经很熟悉了。他点的菜，都是阮柔爱吃的。
“谢谢臣哥，这些我都很喜欢。”阮柔脸上的神情甜蜜，当视线落在其中一道菜上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那是一道西红柿炒鸡蛋，是她最讨厌的菜，也是阮凝最喜欢吃的菜。
沈臣根本就没注意到阮柔神色的变化，低头给阮柔夹了一筷子菜。而那菜，恰好是西红柿炒鸡蛋：“小柔，快尝尝这个。”
阮柔唇角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她捏紧了筷子，吃了一口。
一股子鸡蛋的腥味在口腔里头散之不去，阮柔的胃里头翻江倒海。她捂着小腹，朝着厕所里头跑去。
厕所里头的门反锁着，沈臣追过去时，只听到了里头传来的作呕声。
他的眉头紧皱：“小柔，你怎么样了？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过来。”
这是阮柔孕吐的最厉害的一次，直到吐出来的都是泛黄的酸水，她才停了下来。
口腔里头，似乎还残存着鸡蛋的腥味。阮柔捂着小腹走到了盥洗台前，她不断地用水冲刷着口腔，簌簌的水声响起。
镜子前的女人，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睫上还沾着些许的泪珠。
这一切，都是因为阮凝！
她不会放过阮凝的！
阮柔脸上的神色扭曲的可怕，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不断的收紧。
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动了一下，小腹跟着也泛起了疼意。
是她肚子里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