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救阮凝的人，不是他
这么多年，沈臣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阮凝的爱。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爱从来都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另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如果不是阮凝认错了人，或许他和阮凝之间什么都不会有。更别说这十多年的追逐和爱意了。
这多可笑。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颤抖得厉害。
啪嗒一声，他捏在手边的本子掉落在地。
房间里头的气氛诡异，阮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回过头去看沈臣。
沈臣的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半点儿血色都没有，只剩下一片惨淡的白。比起她，沈臣更像是那个久病重愈的那个人。
她皱了皱眉，想不通怎么这么短的时间，沈臣就变成了这样。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她的唇动了动，正打算说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田永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阮凝脸上的疑惑神色，忙冲上前，扶住了沈臣。颤声说道：“沈总，这么多天，您的伤口还没有处理，看起来复发的更加严重了，您看您的脸色这么差，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阮凝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到沈臣的手臂处。他的血已经染红了衬衫，格外的刺眼。只是一眼，阮凝就收回了眼。
她回想起了过去她曾在阮凝手臂上划的这一刀，恐怕是沈臣这么久都没有处理，所以才会没有愈合。
看着沈臣这副样子，阮凝心里头却是半点儿波动都没有。
听到田永的声音，沈臣猛地回过神来，他的眼睫颤抖得厉害。他咬着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凝凝，我要去处理一下伤口，你先待在这里。如果哪里不舒服了，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要出院。”阮凝靠在床边，淡淡出声。
既然已经和沈臣撕破了脸，那医院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
“好，等医生给你做完检查，同意了，我们就出院。”沈臣应的爽快。
阮凝没想到沈臣会这么快答应下来，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蹙了蹙眉：“出院以后我要离婚。”
她连唯一的孩子都没有了，那这名存实亡的婚姻，更是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从前是她贱，以为沈臣多少都会对她有些喜欢，以至于缠了沈臣这么多年。现在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阮凝才发现，沈臣不要说是喜欢她了，怕是对她只有厌恶。才会对她做了这么多残忍至极的事情。
沈臣猛地抬起眼，神情痛苦：“凝凝，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阮凝讽刺道：“沈臣，我有些看不懂你了。我和你离婚，正好给你心尖尖上的人腾位置，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凝凝，我不同意和你离婚。除了这件事，别的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答应。”沈臣忙往下说道。
看到沈臣有些慌乱的眉眼，阮凝扯了扯唇角：“沈臣，阮柔没几个月就要生了。难不成，你想让她的孩子和你一样，成为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吗？！”
沈臣的身世，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早些年不少人在沈臣面前特意提起过沈臣的身世。只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在沈臣上位以后，以雷霆手段给处理了。
田永万万没想到，阮凝竟是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他听了这话，更是恨不得立马出去。只是想到了沈臣如今这副样子，他叹了一口气。
“凝凝，这个孩子不会是私生子的。”沈臣没动怒，反倒轻声说道：“你不是喜欢孩子吗？这个孩子可以寄养在你的名下。除了我们，不会有人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
“阮柔不介意？”阮凝没想到沈臣竟有这样的心思。
沈臣忙回道：“小柔这么善良，当然不会介意了。”
阮凝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阮柔和善良二字联系起来，听了沈臣说的话，她只觉得可笑之极。
“可是怎么办呢？沈臣。”阮凝淡淡地扫过沈臣的眉眼：“我只要想到，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你和阮柔的血，就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
沈臣的心脏钝痛，他疼的几乎快要站立不住。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痛意，慌乱地甩下一句话，匆匆就走。
田永也忙跟了上去。
门被咣当一声关上，阮凝望着门边发了会儿呆。探出手，去够掉在地上的本子。
她翻开一页，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
*
田永带着沈臣进了另一间房。
沈臣的伤口这么多天都没有处理，早就发炎了。也幸好是沈臣身体好，要是换成别的人，怕是那人早就生病发烧了。哪能像沈臣这样，强撑这么多天。
田永不敢再耽误下去，忙拿了一旁的药物准备给沈臣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沈臣的伤口已经和衬衫黏在一起，稍有动作，就会把皮肉给撕扯下来。
“沈总，您的伤口得立刻处理。我得先把您的衣服给剪开。”
沈臣坐在一旁，没有半点儿反应。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显然都心思都不在这里。
田永叹息了一声，不再迟疑，动手给沈臣处理伤口。
他跟着沈臣这么多年，处理伤口早就是轻车熟路了。可看着沈臣手臂上血淋淋的一片，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田永不敢多看，在沈臣的手臂上涂抹了伤药，快速地给他打了一个结。
这期间，沈臣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更是半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像是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田永看着沈臣这样，有些不是滋味：“沈总，您已经很多天没休息过了，您先休息一下吧。凝小姐那边，有我在，您不用担心。”
这么多天没睡好，沈臣的眼下是一片青紫。胡子拉碴，和平日里头的形象相去甚远。
听到阮凝的名字，沈臣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田永说道：“田永，我不会游泳。”
沈家的继承人，不能被外人知道太多的弱点。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田永是其中一个。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沈臣说这些的意图。
沈臣不会游泳，那么当初，救阮凝的人，自然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