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如果当初不是我救了你
“沈臣,这出把戏,你玩够了吗?!”
由于巨大的情绪波动,阮凝的身体在微微地打着颤。她放在身侧的指尖,泛着用力的白。
失去记忆的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沈臣,自然是沈臣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甚至有段时间,她更是满心满眼都是沈臣。只要想到自己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和沈臣做着所谓恩爱的夫妻,就让她想吐。
曾经的她有多爱沈臣,那么在那个孩子流掉的时候,她对沈臣的最后一丝爱意都湮灭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的孩子,是怎么变成一滩血水的。
阮凝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盯着沈臣。
沈臣试图在她的眼底,找出点儿什么。可是阮凝的眼神冷淡,里头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半点儿爱意。
他的心脏抽痛,忙走到阮凝的身边,出声解释道:“凝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医生说你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最好的方法就是做ct,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骗你。”
“没有想过骗我?”阮凝跟着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来:“沈臣,那这么多天,我的状态好了这么多,你完全可以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我。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和我说的这些话,又有哪句话是真的?”
“凝凝,你听我解释……”沈臣眉头紧皱:“我是怕刺激到你,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过去的事情。”
他望着阮凝,视线下垂,落到了阮凝的小腹上。想到了什么,忙出声说道:“你不是喜欢孩子吗?这个孩子没了不要紧,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你想要几个,我们就生几个孩子好吗?”
只要想到他和阮凝之间,会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会甜甜地叫他爸爸,沈臣就觉得心里头柔*软的不可思议。他从来都不喜欢孩子,可是只要想到是阮凝和他的孩子,他的心里头又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阮凝的肩膀颤了一下,嗤笑出声,她笑得满眼都是泪。
“凝凝,你这是同意了吗?我问过医生的,你的身体没有受到影响,以后还可以生很多孩子。”沈臣急急忙忙地往下说道,一瞬不瞬地看着阮凝。
阮凝看着沈臣,淡淡道:“沈臣,多的是女人给你生孩子,阮柔的肚子里头不就怀着一个吗?”
“凝凝,这不一样,我想要一个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沈臣放柔了声音:“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的身体,还要再养一段时间,才能够要孩子。”
阮凝认识沈臣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他竟是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她咬紧舌尖,口腔中是一股子血气。她望着沈臣,一字一句地说道:“沈臣,让我给你生孩子,你配吗?!”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阮凝:“凝凝,别说这种气话。整个A城,谁不知道你从前爱我爱的这么深。”
阮凝反唇相讥:“沈臣,你也说了那是从前。那是我当初瞎了眼,才爱上了你。”
“凝凝……”沈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
阮凝没有看他,视线落到了外头。窗外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她回想起了,她遇到沈臣的时候,也是一个下雨天。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又在脑海里头浮现了出来,那天的雨下的很大,她被阮柔不小心推进了水里,她不断地呼救,却是根本就没有人过来。阮凝以为自己会这样淹死在冰冷的湖水里,一个人朝着她游了过来,紧紧地抱着她,一遍遍地告诉她:“别怕。”
阮凝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怀抱是多么的温暖。
事后,她只找到了一块手表。她问了侍者,知道只有沈臣来过这里,而这块手表也是他的。
从那以后,沈臣对她而言,就是光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阮臣,恐怕她早就孤零零地淹死在那冰冷的湖水里。她就这样追逐了沈臣十多年,一度成为A市的笑话。
可是如今,阮凝却是恨不得自己当时就死在那片湖里。起码那时候的她,最爱她的爷爷还活在这世上,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阮凝的唇边,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来。
她抬起眼,扫过沈臣的眉眼。试图从他的面上,寻找同那时的他,相似的地方,可她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阮凝深深地看了眼沈臣:“沈臣,如果早知道当初欠了你一命,我会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来还。我宁愿当初不要遇到你,在水里头被淹死!”
沈臣的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明明阮凝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明白,为什么连在一起的意思,却让他根本就不明白。
他根本就不会游泳,更不知道阮凝曾经差点被水给淹死的事情。那么阮凝口中救了他的人,到底是谁?阮凝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出现在他身边的吗?
沈臣的心脏不安地跳动着,隐隐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了。
只要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就让沈臣觉得痛不欲生。
不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阮凝不可能是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才爱他。
沈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喉结动了动,试探着问道:“如果我当初没有救你,你还会在我身边追逐这么多年吗?”
阮凝淡淡地扫了眼沈臣,别开了眼:“不会,我当初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你救了我。”
沈臣的心里头升起了一股子寒意,胸腔空荡荡的。有冷风吹进来,刺骨的寒。
他扯了扯唇角,想要笑。可是心口太疼了,疼的他面色都跟着扭曲了起来。他听到自己问出声:“如果救你的人,是别人呢?你也会这样对他?”
阮凝的视线没有落在沈臣的身上,自然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她没细想,淡淡说道:“自然是。”
只这四个字,就让沈臣痛不欲生。
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利器给一寸寸地刮过,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几乎快要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