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像是嫁给了一个死人

第六十三章像是嫁给了一个死人

“阿启,阿启,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你这是去哪里?!”回应翁源的,是猛地被关上的房门。

等他反应过来出门去找时,已经没了裴启的身影。

翁源心下有些不安,忙拨通了裴启的电话,却是无人接通。

*

阮凝昏睡了这么久,再加上没有吃任何东西,身上半点儿力气也没有。她几乎是走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只是走了一会儿,她的额角已经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有经过的护士看到她,担忧地问了一声:“这位女士,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阮凝摇摇头,道了声谢。

她强撑着身体,朝外走去。

妇科不在住院部,在另一栋大楼里头。这么点儿路程,对于此时的阮凝来说,却是格外的漫长。终于到了妇科,阮凝已经半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挂好了号,就靠在椅背上,坐在一旁等候。

身旁坐着的也都是一些怀孕的女人,她们身边都是有人陪的。或是老公,或是家人。明明他们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周边的氛围,却是极其的融洽。只有阮凝是孤身一人,也就显得无比的突兀。

再加上她走的太急,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脸色又是这样惨白的样子,十分引人瞩目。

坐在阮凝身侧的女人,抬眸看着她。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老公没来吗,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老公……

阮凝放在身侧的手轻颤了一下,她垂下眼,望着自己的手指。那里空荡荡了,什么都没有。除了上面隐约可见的戴了戒指留下的痕迹,别的什么都没有。那段她苦苦挽留的婚姻,到了这一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她扯了扯唇,笑了一下:“我没有老公。”

“不好意思。”女人捂住了嘴,看着阮凝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同情:“我没想到你老公,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

听到女人这么说,阮凝没打算解释。她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嫁给沈臣这么多年,和嫁给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扛着。而每当这时候,沈臣都会在一旁,陪着她的妹妹。

听到阮凝的笑声,女人愣了几秒,望向阮凝。只见眉眼间半点都没有血色的女人,在座位上笑了起来。起初,她只是肩膀耸动了一下。然后,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女人望着阮凝这副样子,有些无措。

见阮凝没有回她,她忙凑近了些许:“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凝总算是笑够了,她停下来,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额头上绑着绷带,眉眼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眼眶却是红的,眼睫上还沾着没有干的泪。

“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吗……女人看着阮凝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女人笑得很悲伤。她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轮到阮凝的号次了。

这次阮凝挂诊的,又是上次那个医生。

“阮小姐,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医生看着阮凝的样子,紧紧地皱了皱眉。他看了这么多的病人,对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印象深刻。每一次来这里,女人的身上都带着伤,没有哪一次是例外。

阮凝唇角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医生叹了口气,不关注病人的私事,是医生的医德。看得出阮凝不想说什么,他也就没有多问。打量了一下阮凝,他开口说道:“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反胃,吃不下饭。”

“嗯,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医生给阮凝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指着电脑里头的图片给阮凝看:“阮女士,你看,这是你的孩子。”

孩子的月份还小,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初具雏形。

明明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可是望着电脑上的图片。阮凝的心里头,柔*软的不可思议。这是她的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医生拿着报告单,和阮凝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孕妇需要做到的事情。报告单上的那些名词,对于阮凝来说,完全就是一窍不通。她静下心,耐心记录下自己需要注意的事项,她想要尽可能地给孩子最好的。

在听到孕妇要在用药上多多注意,避免影响胎儿健康时。

阮凝愣在了原地,她的指尖颤了一下。指着自己额头上,还有手腕上的伤口,和医生说道:“我前几天受伤了,用了一些药物。”

她的眼角染上了红。

停顿了几秒,阮凝颤声说道:“医生不知道我怀孕了。”

“什么!?”医生没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肚子里头的孩子,可不是儿戏!快坐下,我再给你看看。”

阮凝又做了很多别的检查,主要是看胎儿目前的状况。有没有因为药物作用,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在报告单没有出来之前,阮凝的心脏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半点儿都落不到实处。

等待的时间,无比的漫长。

冷不丁的,外头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

在下一秒,门被人推开。

来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喘:“阮凝,你现在怎么样了?”

“裴启,怎么是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声音。

裴启来不及回应,上下地打量着阮凝,生怕错过了哪里。视线落到阮凝身上时,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眼底带着些微的痛色。

女人浑身,似乎都是伤口。额头被包裹了白色的纱布,露在外头的手腕处,也被包裹得很严实。连嘴唇都是被咬破了皮,伤口已经结疤了。

明明才几天没见而已,怎么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裴启放在身侧的手指,握成了拳。他猩红着眼,骂了一声:“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