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疯了吗？阮凝！
明亮的灯光下。
阮凝望着沈臣，打断他还没出说出口的话：“沈臣，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爷爷。”
她叫他沈臣，连名带姓，如此的陌生。
沈臣对上她的眼，企图去分辨出来里头别的情绪。
可是那些过去对他的爱意，在那双眼里，沈臣竟是看不到一丝一毫。
方才到了嘴边的，关心的话语。不知怎的，就变成了：“阮凝，怎么，都和裴启搞到医院里头去了？我还以为，你连你爷爷都不在乎了。”
阮凝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爱了这么久的人，会对她说出这样侮辱的字眼。
这就是她爱了十多年的人…
阮凝的眼睫颤了一下，她垂下眼，低声说道：“你让我过来，是做什么。”
这不应该是阮凝的反应…那么她的反应，应当是什么样的呢？
隐隐的，沈臣知道，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控制。
“做什么？”沈臣沉下眼，冷声道：“跪下来和小柔道歉。”
“道歉？凭什么？”阮凝抬眸，望着沈臣，嘴角是嘲讽的笑意。
“阮凝，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认错。看来我还是对你了解不够深，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你看看小柔的脸，你到底是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沈臣沉下脸，厉声呵斥。
阮柔怯生生地望了眼阮凝，她往沈臣的身边靠了靠。纤细雪白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肩膀。细声细语的：“姐姐，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爷爷他啊，是被我和臣哥气死的。毕竟，我爬上了臣哥的床，总得告诉他一声。”
—“谁知道这糟老头子，这么不经气，就这么被气死了。姐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些恶毒的话，又一次在阮凝的耳边响起。她的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她死死地咬着牙，舌尖尝到了些许的血气。
阮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沈臣察觉到怀里的女人在不停地发抖，他忙低下头，低声哄道：“小柔，你怎么了？”
阮柔呜咽了一声，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姐姐，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沈臣回过头，看到阮凝直勾勾地望着阮柔，她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阮凝，你清醒一点，眼前的人，是你最爱的妹妹！”沈臣眉头紧皱。
“最爱的妹妹…”阮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始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起初，她只是肩膀轻微地抖动着。然后，她笑的越来越大声，笑地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厚颜无耻！爬到姐夫床上的妹妹。”
“啪—”
沈臣抬手就给了阮凝一个巴掌，他用的力气很大。阮凝被打的一个踉跄，右耳嗡嗡作响。
“你疯了吗？阮凝！”
她抬眼，对上的是沈臣怒急的眼。
阮凝想，她是疯了，从她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就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要这么任性，不听爷爷的话呢？是不是只要她当时听爷爷的话了，不嫁给沈臣，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的爷爷，还会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爷爷…爷爷…
阮凝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阮凝，你怎么了？”沈臣的语气里头，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
女人的脸色惨白，她苍白的唇角被自己咬出了血。额角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阮凝没有发声，她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呜咽声。
一滴泪，顺着阮凝的鬓角往下流。
阮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一下又一下地喘着粗气。
爷爷，我好疼。
凝凝好疼。
凝凝，好想你…
“阮凝，阮凝…”沈臣扶住了阮凝的肩膀，眉头紧皱。
阮凝费力地睁开了眼，她望到了站着沈臣身后的阮柔。
阮柔的唇角张了张。
阮凝分辨出来了她说的话。
—他该死！
阮凝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下一秒，她像是疯了一般，朝着阮柔冲了过去。
“疼！我好疼！姐姐，你快松开我！”
阮凝死死地咬着阮柔的手腕，面色狰狞。等到沈臣反应过来，把阮凝拉扯开。阮柔雪白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两个冒着血水的大洞。
“阮凝，你这个疯子！要是小柔出了什么事，我让你陪葬！”沈臣把阮柔紧紧地护在怀里。
阮凝眼睫颤了一下，笑了一下。
这边闹得声响太大，阮蒙等人本就是刚睡下没有多久。这会儿，都已经被吵醒了。
他们下楼，正好看到了阮凝把阮柔咬伤的画面。
“小柔！”江碧萍身上就裹了一件睡衣，就着急跑了过来。
她心疼地牵起了阮柔的手：“小柔，疼不疼？”
阮柔没出声，只是缩在沈臣的怀里，不住地流泪。
江碧萍更是心疼坏了，她看着不远处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佣人，大声呵斥：“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把医生叫过来！”
老宅里头，兵荒马乱。
阮凝站在原地，抿了抿唇。
舌尖尝到了些许的血腥味，那是阮柔的血。
阮凝的心里头，忽然涌现上了一股子快意。
阮凝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那么恨过一个人，巴不得她立马去死。
而这个人，是她曾经捧在掌心里头的亲妹妹。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望着这边一片狼藉的样子，根本就来不及去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飞快地给阮柔处理了她手腕上的伤口。
阮凝用的力道很大，阮柔手腕上的疤痕，多半是消不去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家庭医院看着阮柔，沉默了几秒。
阮柔默默得缩在沈臣的怀里哭，一言不发。
望着她这副样子，医生叹了口气。
“孩子怎么样了？”阮蒙问道。
“孩子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阮凝：“如果大小姐再不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那二小姐肚子里头的孩子…”
原本站在阮柔身边的阮蒙，噌地一下，朝着阮凝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打了阮凝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