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光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忍不住开口道:“秦老大,我们当时跟着唐执,都是被逼无奈!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另外一个人看向秦枫旁边的万轻舟,惨兮兮的模样:“万爷,我们几个当时进唐门,都是因为您的名声,谁知道那唐执表面正人君子,实际就是个王八羔子,我们早就不想跟他干了,但我们被唐执用毒控制着……我们几个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有勇气……”
“对啊……”
“没错……”
四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见万轻舟和秦枫都不说话,心里没底,干脆又去求孔婉歌:“蝉衣大神,救我们狗命!”
孔婉歌见他们一个个涕泗横流,就差抱着她的大腿剖心明志了,轻咳一声道:“你们不必求我,若真没做坏事,秦爷和万……万大侠,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几个人瞬间又小狗似的转头看向秦枫和万轻舟:“我们都是唐家边边角角的人物,没做坏事,绝对没做坏事!”
秦枫不说话,不是因为要对他们如何,只是想抻抻他们。
此刻见他们一股脑地表了忠心,勾唇看了一眼旁边的万轻舟。
万轻舟看了眼棺材,转过了头。
秦枫唇角勾得更高了些:“放心,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蝉衣大神定然会为你
们解毒。”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即忙不迭道:“听话听话,我们肯定听话!”
秦枫点点头:“既然如此,去,把那棺材开了。”
“啊?!”光头懵了。
秦枫看他一眼:“怎么,听不懂话?”
“能!必须能!”光头于是连忙招呼身后的几个人:“大家快来吧!”
几个人如梦初醒,赶紧跟上。
这棺材不用看就知道有多重,他们一行人走到这一步,早已经耗空了体力。
秦枫无意让自己的那帮孩子再受累,便将目光放在了唐执这几个手下身上。
呵,不得不说,这五个人还挺上道。
“来,一二三!”
“一二三!”
五个人用老大力,才将那棺材板挪动了一点点。
几个人预料到了棺材沉,但没想到会那么沉。
没一会儿便哭丧着脸:“秦爷……这棺材它……”
“怎么?你们不行?”秦枫反问。
五个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他们要是连个棺材板都挪不动,他们还能干什么?人家还能给他们解毒吗?!
这么一想,那光头当即改了口风:“这棺材它一点都不沉!我们挪起来很轻松呢!”
秦枫点点头:“嗯,那加油。”
光头像是被鼓励了,瞬间道:“好嘞!”
“一二三”的口令
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孔婉歌有些无语,凑在秦枫和万轻舟身边:“你们觉不觉得这几个人傻乎乎的?”
“也就是因为傻,才能活到现在吧。”万轻舟淡声道。
孔婉歌点点头:“也是。”
都说傻人有傻福,这几个人就是最好的说明了吧。
毕竟唐执身边几个能冒头的手下,可是一个都没留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的一声,棺材板被彻底掀落在地。
五个人大汗淋漓,瞬间都累得瘫倒在地。
“秦爷,打……打开了。”光头呼哧带喘道。
秦枫敷衍点点头:“嗯,干得不错!”
光头瞬间露出一个带点憨的笑,只觉得所有疲惫都在这鼓励中一扫而空了!
棺材打开后,秦枫孔婉歌和万轻舟便在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只见棺材里的尸体早已经糜烂,只剩下一堆白骨。
在白骨中间的位置,几个指关节上放着一个小盒子。
盒子看上去十分精美,上面还带着一个卡扣机关。
孔婉歌万轻舟和秦枫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万轻舟将他们往后压了压:“我来拿。”
若这其中有什么机关,的确是需要他拿更保准一些。
孔婉歌和秦枫识相地往后退了半步。
万轻舟屏息,缓缓朝着那小盒子伸出
了手……
将那小盒子拿起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住,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一时因为他们不确定小盒子里到底是不是真的神药心下忐忑,二也是怕还有什么潜藏的机关。
直到盒子被拿起,万轻舟退后一步,周围的呼吸才正常起来。
拿到后,众人又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么轻松就拿到了,就称得他们之前经历的那些,好像是开了个玩笑。
半晌还是万轻舟拿了主意:“拿都拿到了,就不要疑神疑鬼,打开看看再说。”
孔婉歌和秦枫倒是都赞成。
与其犹疑猜忌,不如打开看看。
是真是假,看了就知道了。
于是,万轻舟将那盒子上的小机关轻轻一拨。
盒子的盖子弹开,随后一枚白色的药丸露了出来。
孔婉歌的呼吸不觉急促起来:“这……应该是真的神药吧?”
万轻舟“嗯”了一声:“想来是的。”
秦枫蓦然道:“这里还有字。”
孔婉歌和万轻舟看去,果然,盒子的盖子里边还刻了一行字。
只见上面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神药不能救吾身,不如与吾共长眠。”
众人:“……”
一时间他们都被这几个字梗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药效不灵?”孔婉歌试探着问
。
本来还觉得这药挺神秘的,但配上这个字,一股江湖骗子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秦枫轻咳一声:“或许是这先人想要的太多,比如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不见得药对慕容霆没效果。”
万轻舟却是听着那“起死回生”四个字半晌没说话。
孔婉歌点了点头,看向万轻舟:“您不会还想着复活母亲的事情吧?”
万轻舟抿了抿唇没吭声。
孔婉歌直接将那盒子从他手里拿走,一把合上,看向他:“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宇宙的规律,自然的规律,您不要被执念蒙蔽了眼睛。”
万轻舟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伸出手摩挲了一把脸,随后沉声道:“你说的对,我只是不甘心。”
这些年一直支撑着他走到今天的念想,就是想要复活知意。
即便他也知道这想法有些荒谬。
但万一呢……
可现在,面对自己亲生女儿警惕的目光,这个万一他似乎也要亲手掐断了。
孔婉歌看着他佝偻下来的脊背,半晌伸出手摩挲了下他的后背:“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母亲能活下来,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爸,母亲都离开二十多年了,你也该往前看看了,你还有我。”
万轻舟神色微微动容,半晌点点头:“拿着药,去救你想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