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快被打死了

“一起便一起吧。”顾玉竹叹气。

反正这马车足够大,区区几个人还是坐得下的。

离这里最近的衙门也就只有小半炷香的时间,马车过去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不过听着今日是元宵佳节,宵禁往后延了一个时辰,碰到巡逻的队伍,也没多问什么。

只不过这边不是闹市,街上来往也没几个人。

马车就这样停在了衙门的侧门处。

顾守正要去敲门,那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站在里头守门的官差似乎早有准备,满脸笑容,鞠躬必敬,“是宋夫人和宋大人吧,提刑大人已经在牢房里等着了。”

顾玉竹似笑非笑,“你们提刑大人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居然猜到他们要来。

官差嘴巴笨,不敢乱说话,只能一个劲儿地赔着笑脸。

顾玉竹也懒得阴阳怪气他了,指了指门口的马车,“劳烦大人,我弟弟妹妹还在这马车上,请大人稍稍照看着。”

官差忙道:“夫人请放心,下官一定亲自守在这马车边上,绝对不会让人靠近半步。”

他使嘴巴上说还怕顾玉竹不满意,给旁边的同僚使个眼色,让对方带路,自己就跑到了马车边上,昂首挺胸地守着了。

顾玉竹嘴角一抽,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这人虽说殷勤得有些过分了,不过也是好事,有衙门的人守着,她也放心些。

很快,宋成业和顾玉竹二人就跟着那带路的人到了牢房。

这衙门里头的关押犯人的地方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牢房,就在侧面,顾玉竹他们刚一走进去,便听到了鞭子啪啪作响。

一个穿着葛色衣衫的狱卒正拎着鞭子往一个蜷缩在地的人身上招呼,而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

顾玉竹揣测,对方应该就是这处衙门的提刑官了。

也就是这衙门里的负责人。

听到声响,那提刑官回过头,脸上瞬间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先是朝着宋成业拱拱手,“宋大人。”

随后又转向顾玉竹,“想必这位就是宋夫人了吧?”

宋成业没应,淡漠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那麻子脸身上,“他可说了?”

提刑官摇头叹气:“这人嘴巴硬得很,咬死了说,他不知那背后人是谁,打人,您看这鞭子都快打断了。”

他还真从狱卒的手里拿了鞭子来给二人看。

衙门的鞭子都是有讲究的,审问那些嘴硬的犯人,鞭子上都带着一层毛毛的小刺,打的时候再蘸上一点盐水,能让人痛得死去活来。

这地上的人都快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顾玉竹心想,他们这要是再晚来两步,估计就只能见到这麻子的尸体了。

她开口道:“提刑大人,虽说这人犯了天大的错,可这样子看着也怪可怜的,你去叫人拿些伤药来,给他涂抹下吧,或许,看在这药的份上,他也就想开了。”

提刑愣了下,又笑呵呵地点头附和:“夫人说的是这个理。”

最后又指挥狱卒,“没听见夫人说的,还不赶紧去找点儿药膏过来。”

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顾玉竹眉头轻轻往上一扬,也不和他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说:“提刑大人,不如您也先离开会儿吧,我想单独和他说两句。”

夫妇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提刑身上。

顾玉竹还好,即便心里头藏着再大的怒气,她也总是笑眯眯的。

但宋成业就不一样了,他天生仿佛和顾玉竹是两个极端,出了少数时候,脸上总是冷得像个大冰块,加上一双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便叫人瘆得慌。

提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点头哈腰的,“是该如此的,这买药的事情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他就飞一般地跑了。

牢房最外头的那间大门被关上,整间牢房便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牢房内,就只剩下了顾玉竹,宋成业和那王麻子三人。

顾玉竹漫不经心地走到了王麻子的跟前,她仔细地欣赏了一番王麻子的惨样后,痛快地感叹,“我说你何必呢嘴硬呢,早些说出来,你也少吃些苦头不是,看你的样貌,也不过二十左右,如果是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打死了,那岂不是枉费来这人世走一走。”

王麻子狰狞地掀开了眼皮,他恨极了地盯着顾玉竹,“臭……”

砰!

那话才刚刚冒了个尖儿,旁边就有一张椅子被踹得飞过来,砸在王麻子的身边,四分五裂。

不远处,宋成业站在明暗交界的牢房门口,漆黑的双眼深不见底,宛如一条潜伏在暗中的毒蛇,随时都能绞杀猎物。

王麻子吓得一哆嗦,骂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

比起顾玉竹,他更害怕和忌惮这一个近乎于一声不吭的男人。

王麻子沙哑着声音说:“之前在街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不知道那人的身份,这位夫人,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一个被钱迷了心窍的小喽罗,你们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顾玉竹脸上那点虚伪的笑容都彻底消失了。

王麻子诚惶诚恐道:“我,我并非那意思……”

“罢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只好用点特殊的手段了。”顾玉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从自己的衣袖里抖搂抖搂,取出了一枚药丸。

旁边宋成业接了药丸,淡淡道:“我来。”

他蹲在王麻子的跟前,手扣住他的下巴,就将那颗药丸子丢进了对方喉咙里。

“咳咳咳!”这突如其来的一颗药丸子让王麻子发了疯一样地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你们,你们给我吃的什么?”

“只是偶尔会让你说真话的东西。”顾玉竹掏出帕子有些嫌弃地扯过宋成业的手,替他擦着手。

擦完,她估摸着药效也该差不多了,于是蹲在对方跟前,问道:“谁指使你的?”

地上抬起了头,露出了涣散的瞳孔,“我不知道。”

依旧是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