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心脏大出血

“小白,配血。”看完了报告的顾玉竹直接命令。

“是。”小白已经能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机械手臂,抽血对比。

“血液对比中……对比完成……”

“多巴胺和肾上腺素。”

“多巴胺已经注射,血压开始上升,检查到心脏正在出血。”

“伤口消毒,马上准备手术。”

“是。”

床上的人上半身的衣裳被全部扒掉,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对方最严重的一刀在心脏处,据温柳宣所说,他们在抓捕这人的过程中,那一刀差点就刺穿这人的心脏,但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这人运气好,刀尖正好偏了那么一寸,导致这人还留得有一口气。

但这口气有和没有其实区别不大,留下这个犯人,为的就是从他嘴巴里面撬出有用的东西,但从这人是身体状况来看,但凡动用点儿刑罚,都能让他毙命。

温柳宣空有一身审问犯人的手段,却偏偏在这么一个人的跟前犯了难。

顾玉竹目光落在对方的肩膀上,那里有一个足有一寸深的,黑漆漆的洞,其中的血管,肌肉,全部都被烫焦。

这种巨大的痛苦下,导致破损的心脏大出血,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位白寺丞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所以他为何要这么做?

一边操控着仪器,替对方缝合心脏的顾玉竹,竟然还能够分出半分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下手的动作干脆利落,找到了那大出血的伤口,一点一点地缝上,可鲜血却不停的她掌心溜走。

乳白色的橡胶手套被染成了刺目的红,温热又湿滑,若不是顾玉竹应变能力强,那针线早就从手里溜走了,可即便是这样,耳边也响起了小白和心电监护的二重奏。

“血压降低,出血率超过800。”

“呼吸紊乱。”

“心跳骤降……心跳停止……”

顾玉竹能感受到,那颗好不容易恢复跳动的心脏,在她手底下渐渐的停止了声息。

……

庄子里。

来来往往的都是大理寺的人员,其中不乏官差,来往搬运着大口大口的箱子,每搬出来一箱,都会让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往那边瞟上一眼。

莪术,全都是莪术,多到让人心惊胆战。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到底什么时候能搬空,这么多,要是真从那个人的嘴巴里面撬出来的什么点东西,估计这天就要变了吧?

这其中唯独有一个人没有注意,那就是白懿。

他一直在数着时间,到最后,等那些箱子被搬完,面上紧闭的大门都没被打开。

他已经坐不住了,站直了身体,严肃了表情,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

这样的动作很快也适应了其他人的注意。

“白大人!”

有人喉咙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白懿就这样火急火燎的冲到了,那边临时充当审讯室的门口,但是又被人给拦住了。

“温大人。”白懿鼻腔里面已经能够喷出热气,“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我从未见过有哪个大夫在救治一个病人时,要花费两个时辰的功夫,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在这里耗费了两个时辰,就只为了等待他的一个消息,而原本就这么点工夫,已经足够我们查出其他的,不是在这里挥霍,现在,难道所有人都要在这里守着他?”

“是又如何?”温柳宣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根凳子,悠哉悠哉的坐在上面,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紧张的情绪。

白懿被噎住了。

而就在这样紧绷的情绪之下,那紧闭的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嘎吱。

这声音对于在场的不少人来说就如同天籁,他们紧盯着那一抹漂浮不定的黑色身影,连呼吸都悄悄放轻了。

“你同我进来看看吧。”顾玉竹直接点了温柳宣。

她随意的态度让白懿不屑冷笑。

温柳宣岂是这么好指使的,看如今这人的样子,估计是不能拿出个章程了,这两人,只怕是会当场翻脸。

但他预料的都没有发生。

温柳宣平静地进了屋,又平静地出来了,他挥挥手:“都可以走了。”

白懿上前询问:“大人,那人……”

“那人已经活过来了。”温柳宣脸上的笑是冷的,“白大人,你刚才不是说还有许多事情?怎么这会儿就没有了。”

白懿寸步不让:“若是那人活过来了,我等自然是以那人为重。”

“可你别忘了,那人为何会死。”

两人唇枪舌剑,白懿终究是被压了一头,不甘心地咬着后牙槽离去。

他离开时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玉竹。

这人,到底是谁?

打发走了这些人,温柳宣招来了心腹,将这间审讯室围得密不透风,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好奇,这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顾玉竹站在门内,看进进出出的人将一间审讯室很快大变了模样,心中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温柳宣手底下的人还挺厉害的。

“他们只会觉得他死了。”

“你确定?桑夫人可是个多疑的性子,你就不怕他一把火烧了这里?”

“她不敢。”温柳宣笑了一声,“桑家还没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大理寺右派来。”

顾玉竹不清楚他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是温柳宣都这么说了,她只能选择相信。

“好吧好吧,人我已经给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他会醒过来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回去了。”顾玉竹心累又疲惫。

那个人,可是差点就死了。

温柳宣此刻态度异常的好,“我让人送送顾姑娘。”

顾玉竹抿唇一笑,“如今相送就不必了,只希望以后温大人能看在今日的事情上,来早一点,若是来晚了,我心头着实害怕。”

她踩着一地月色,钻进了马车。

如今已渐渐暖和起来,外面蛙声一片,还有风拍打过草帘的厉厉声,但渐渐地,马车里的人察觉到了不对。

这并非是回城的路。

入了官道,路途本该平坦起来,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如今却发颠簸。

“停下!”

马车里的人厉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