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天马行空地想着,却忽然被拽住了手腕,身体重重地往前一倒,砸在了绵软的床里。
“一起。”磁性的声音扑洒在耳边。
顾玉竹懵逼了片刻,忙撑着手起身,脱口而出:“等等,等等,你,你明天可是要考试的!怎么能做这种事。”
一起?那怎么能行。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顾玉竹听到了一阵轻笑。
原本懵逼的顾玉竹智商渐渐回笼,她,她刚才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顾玉竹满脸爆红。
“原来夫人想的是这档子事。”一只手轻轻地捏在顾玉竹的耳垂上。
顾玉竹浑身一颤,道:“宋成业,快放开,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宋成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又虚弱:“我只不过是担心夫人在
顾玉竹理亏心虚,眼神左顾右盼,不想说话。
麻了。
“夫人还是赶紧上床吧,莫要一起生病了。”他勾住顾玉竹的腰肢又是轻飘飘的一带。
顾玉竹满脸麻木地被他塞进了被子里。
她还在沉浸自己说的那鬼话中。
她怎么就能说出这种鬼话呢?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晚上就脱口而出了?
天啦噜,她这么丧心病狂的吗?
宋成业看她神游天外,漆黑的瞳孔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搂着她沉沉睡去。
明日要考试,今晚就算是个再好的时机也是不行的。
翌日。
家里人专门换了辆大马车,一大家子人都去给两人送考。
考场外,顾玉竹偶尔撩开车帘,眼看着那些考生一个又一个的进去,默默地等待着鱼儿出来。
这周围停了许多辆马车,都是来送考之人,想在这里多观望一会儿,因此他们混在其中,也并不惹人注目。
直到最后一位考生进了考场,顾玉竹眼见着大门那边落闸,又等了一会儿,见到一个人从侧门出来。
她略微坐直了身体,“把那画像再拿出来对比对比,我闻到了花香。”
为了有双重保障,她还特意在宋成业篮子里面熏了一点香味,不过只要不伸手进去搅弄,一般不会沾染上,这人身上味道很浓,再加上那副长相,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对比更好。
“画在我这里。”苏子奕连忙抽出画卷展开。
“怎么样,是不是?”顾玉竹随口一问,盯着那人动作。
对方在隔壁的馄饨摊位上落座,叫了一海碗的馄饨,可以慢慢地观看。
半晌,顾玉竹听到了大宝的声音:“娘亲,我们都误会小叔了,他画的真的很像。”
“什么?”听见这话,顾玉竹立刻歪过了头。
只见苏子奕展开的那篇画卷上,不是他画的肖像,而是宋文画的那“妖怪”。
三只小奶包脑袋挤在窗户边,不敢冒头,只敢用西洋镜探出去盯,像几只小螃蟹,嘴巴还在喋喋不休。
“那个人嘴角有一颗大痣,对上了。”
“那个人头发像个萝卜苗,也对上了。”
“他长得很砢碜,这点也没错。”
三只小奶包扭头,整齐划一地说:“娘亲,是他没错了。”
苏子奕表情也很复杂:“他画得比我画的更像。”
居然误会宋文了。
顾玉竹感叹:“谁让这人长得这么抽象呢。”
几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但经过了画上这么一描述,他们已经很能确定了。
没过一会儿,那萝卜头吃完了馄饨,晃悠着朝着另外一条小巷子走去。
苏子奕见状,立刻跳下了马车:“玉竹姐,等我消息。”
顾玉竹叮嘱:“小心为上。”
苏子奕手比划了一下,飞快地跟在了那人的背后,只留下淡淡的药香混着花香。
等那两道身影都变得若有似无,顾玉竹吩咐外头的车夫:“行了,跟上去吧。”
那香味会为他们指引道路的。
“是。”
苏子奕一直跟着那萝卜头进入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小地界,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一道压过一道。
“卖头发,卖头发了,一两银子到十两银子不等。”
“大爷,来买个药吧,保证你吃完就生龙活虎。”
“这位大爷,你进来坐坐啊,什么?不行,不行没关系,我们有药!”
苏子奕都被这些虎狼之词给震惊了,好在他身法飘逸,才没被这些人给黏住。
他追着那个萝卜头进入了一条小巷子。
但那萝卜头很敏锐,进去后一直在回头看,甚至恨不得倒着走。
苏子奕眼神微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掐着嗓子喊:“娘,娘你在哪里呀?娘,你回应一下珍儿啊——”
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在巷子里回响。
苏子奕今日画了个小姑娘的妆,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马面裙,再加上这声音,将一个因为母亲失踪而心急如焚的女儿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他看见萝卜头非但不躲,反而还迎上去,娇滴滴地问:“这位大哥,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瘦瘦,三十来岁的女子?”
安麻子晦气地挥挥手:“不知道不知道,赶紧走。”
苏子奕满脸失落地继续往前游荡。
安麻子松了口气,转身敲了敲门,待门开了一条小缝隙,他就如同泥鳅一样瞬间钻了进去。
苏子奕斜眼一看,心底哂笑,轻飘飘地跳进了隔壁院子。
这院子里面生了许多灰尘,门窗都紧锁着,应该是家中主人有事出远门,所以暂时无人居住。
这倒是便宜了他。
苏子奕从墙上偷偷摸摸地伸了个西洋镜。
安麻子一进去,迎面就是一具尸体砸了出来。
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忙磕头:“小的惶恐,小的惶恐。”
“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才在我的面前如此心虚?”走出来的桑非颉一边擦拭着手,一边慢条斯理地问。
后面的狗腿子连忙去给他搬了根凳子。
桑非颉顺势坐下,满面春情中带着一丝冰冷,“我记得我这段日子就只让你做了一件事吧。”
“六少,上次用了同样的计策,被那姓宋的逃过一劫,他这次定是有所防备,况且小的若是再去举报,上头的大人指不定会怀疑我的身份,那岂不是白白暴露了少爷,不过小的今日看那姓宋的满脸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只怕是要晕倒在考场上,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请少爷放心。”安麻子哭丧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