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文夫子,而是文夫人。”管家低声说了几句,紧接着又道,“听闻那位文夫人正在四处地找的得道高僧,说是文小姐身上染上了脏东西,咱们要是能帮他们找到,文家可就欠少爷您好大一个恩情。”
“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刘慈沉吟,“去找,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
“是,小的马上去办。”
“对了。”刘慈在他准备离开时又叫出来他,“今天那个女人,查出来是谁没有?”
“这……”
“说。”
“好像是玉夫人。”管家赶紧把头埋得很低,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那个疯女人?”刘慈阴郁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小的刚才去院子里面找了,没有看见玉夫人。”
屋子里面只剩下死寂。
管家甚至不敢抬头。
过了好半晌,他呼吸越来越轻,耳朵里面一直打鼓,半天之后才听到少爷冷漠地说:“先滚吧。”
“是,是。”管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正在听动静的顾玉竹手收紧。
到底她连累了这个女人。
玉夫人站在
“宝宝?”
顾玉竹赶紧跳下来:“没什么,这里不是出口,我们走另外一条路。”
现在不是和刘慈算账的时候。
她们在地下的隧道里面绕了好几个弯,终于找对了方向,从一间废弃的破旧房屋里爬了出去,就在刘府外。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旁边的早市非常的热闹了。
打着灯笼就在里面买东西。
顾玉竹心跳停了片刻。
完了。
她出来时没有告诉他们。
顾玉竹抓着玉夫人的手腕,飞快地往家里面跑。
凉飕飕的风擦过两人的耳朵边。
一路跑了很久,等到顾宅门口时,顾玉竹已气喘吁吁。
她硬着头皮,从侧门而入,一个正值班的小丫鬟端着水盆往这边而来,看见她,惊喜道:“大小姐。”
“嘘!”顾玉竹纤细如玉的手指竖在唇边,“去做你的事情,不用声张。”
吓死她了。
“哦,好。”小丫鬟看着她欲言又止,想说家里面已经找她找疯了,姑爷正等着呢。
可顾玉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虽然是回自己的家,但顾玉竹莫名心虚,蹑手蹑脚的,下意识地猫着腰走,甚至还有意无意的避着人。
玉夫人也有样学样,弯着腰跟在她身后。
一路绕过了中庭,竹园,小垂帘门,眼见着快回到自己院子时,顾玉竹背后却传来幽幽的一声:“娘亲,你起来得可真早啊。”
是大宝。
顾玉竹僵硬在了原地,欲哭无泪。
终究,还是被逮到了。
许是因为以前缺少母爱,三只小奶包一直都是和她睡的,一夜未归,顾玉竹也没想过能够瞒得过他们。
但是人啊,总是会抱有一种侥幸心理。
心情忐忑,顾玉竹脸上挂起一个牵强的笑,磨磨蹭蹭地回头:“大宝,早上好啊。”
大宝圆乎乎的小脸蛋上挂着几分幽怨:“大宝不好,大宝一点也不好,昨天晚上床可大了,空荡荡的,大宝一点也睡不着。”
顾玉竹目光心虚地往天上看。
嗯,天亮了。
“这……昨天……”
“爹爹一夜未睡,正在等着娘亲呢,娘亲,你要去找爹爹吗?”大宝歪头问。
顾玉竹哼哧半天说不出话。
她,不想去啊!
忽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窜到了大宝面前。
“宝宝!”
玉夫人的女人像只小狗一样蹲在大宝的面前,双眼发亮。
这个称呼让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愣住了。
大宝被面前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女人给惊住了,他躲到顾玉竹的身后,“我不是宝宝,我是大宝。”
“你不是大宝,你是小宝。”女人一字一句地纠正。
“我是大宝。”大宝气呼呼的。
哪里来的怪阿姨。
“不是。”
“就是。”
“你不是。”玉夫人着急地指着顾玉竹,表情严肃认真,又带着着急,“她,她才是大宝,你,你是小宝。”
大宝惊呆了。
他嘴巴张大,能够塞下一颗鸡蛋,懵逼抬头。
不要太吃鲸!
顾玉竹心情复杂。
她真不是有意要和自家儿子抢这个称呼。
“大宝,这个阿姨这里生病了,她现在认错了人,你不要,刺激她,好吗?”顾玉竹心累地拉着自己的儿子,又手碰了碰脑袋,轻声说。
“我昨天在书上看到了失心病,阿姨也是吗?”大宝觉得自己是个大孩子了,善解人意道,“我可以当小宝的。”
顾玉竹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儿!
“娘亲,我们去找爹爹吧。”大宝牵着她的手摇晃。
好大儿不过三秒。
顾玉竹立刻收回了自己那点眼泪。
该来的果然怎样都逃不掉。
顾玉竹怕玉夫人担心,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大宝,完全是抱着赴刑场的心态,往屋子里走。
脚步越走越慢。
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小碎步挪。
“娘亲?”大宝抬起小脸,天真地看着顾玉竹,为什么不走了。
当然是因为心虚。
顾玉竹心里面苦涩,硬着头皮一脚跨了进去,屋内,坐在桌前打瞌睡地两小只听到声音,脑袋重重地往下一点,磕在桌上,瞬间睁开了眼。
“娘亲回来了?”
整齐划一地往这边看。
宋成业放下了一页未翻的书卷,目光古井无波。
但……
许是因为心虚,顾玉竹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能跳起来,锤爆自己的脑袋。
“真的娘亲?”
“好像是。”
“不是做梦吗?”
“大宝也在,不是做梦吧。”
妞妞和二宝两人一问一答。
紧接着就确定了,眼前这个是真的,不是假的。
顾玉竹原本以为他们会扑过来,但没有。
两只小奶包搬着凳子在宋成业身边坐排排,紧接着,便板起了小脸,严肃地看着顾玉竹。
大宝跑过去端了两根凳子,一根给顾玉竹,一根给玉夫人,紧接着就坐到了二宝和妞妞身边。
他扯平了自己的小衣裳,严肃地问:“好了,娘亲现在可以说,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真当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