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道歉的。”谢瑜怒道。
让他给这种小地方的人道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既然不道歉,那我只有回去请家法伺候。”谢泽兰冷漠道。
“我可是你哥哥!”谢瑜很是崩溃。
哪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
“谢家人,但凡敢做出败坏门楣,侮辱祖宗脸面之事,我有资格处理。”谢泽兰耷拉着眼皮,“我给了你两条选择,做不做是你的事情。”
谢瑜嘴皮子嚅动的片刻,脸上血色尽失。
“我……我……”
谢家家法,若将请出来,那绝对会去了,他半条命。
“你若不跪,那就赶紧滚。”谢泽兰不耐烦道,丝毫没看在是同族的份上,打算网开一面。
越纵容,才会越嚣张。
扑通!
在她转身的刹那,背后的人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我道歉。”谢瑜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脸皮更像是被生生刮了下来一样。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道歉是怎样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谢泽兰端着自己的双手,居高临下道。
不是没看见谢瑜眼中的不情愿,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做错了事情,道歉都是轻的。
谢瑜喉咙里涌出一抹腥甜,他紧咬着牙关,面对顾玉竹:“这位姑娘,我同你道歉,对不起。”
顾玉竹目光淡淡的越过他,随后淡然自若的和谢泽兰说话:“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是,他们是我祖父拍给我的侍卫。”谢泽兰点头,扫了一眼旁边的侍卫首领。
那侍卫首领意会,到之后飞快上前取出了一枚令牌交给她。
谢泽兰拿着令牌,转身就递给了顾玉竹:“多谢玉竹姐,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料,还有救命之恩,莫齿难忘,这是我谢家的身份玉牌,想来宋大哥已经考上了举人,日后必定是要进京的,玉竹姐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可以拿着这枚令牌上谢家来。”
顾玉竹道也没推拒,坦然自若地收下玉牌。
“那我就率先祝你一路顺风。”
“承蒙玉竹姐你的吉言了。”谢泽兰微微一笑。
她和顾玉竹道别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苏子奕。
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子奕,他日上京,若你出了事儿,也可以来找我。”
她这一条命,是顾玉竹捡回来的,也是苏子奕捡回来的。
秦虹是个喜欢稚嫩小孩的变态,那一日,对方终于决定,对她出手,是苏子奕的到来转移了秦虹的注意力,同时也是苏子奕在周围人追踪她的时候,把她义无反顾的藏了起来。
她才能留下这条命。
苏子奕懒洋洋道:“知道了,自个儿赶紧走吧。”
他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还在打瞌睡。
旁边坐着的三只小奶包,也是一副眯着眼的状态。
谢泽兰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总是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仿佛除了玉竹姐之外,没一点能够牵动他的心。
告别之后,谢泽兰不准备在这里逗留,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对侍卫抬抬下巴:“我们走吧。”
一直跪在地上被几人所忽视的谢瑜狼狈地爬了起来,追在她的身后。
离开前,他隐晦而怨毒的瞥了一眼宋成业。
现在是在谢泽兰眼皮子底下,他无法动他们。
日后到了京城,这些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可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宋成业,轻飘飘地看得过来。
谢瑜撞进他的眼里,骇然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那双眼睛……好可怕!
就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让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咬断脖子。
而最后的一眼,谢瑜看见有几道身影从顾家里出来。
那身影,像是那位太傅。
太傅可能会在这里!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个疯狂的念头甩出去。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余伯庸确实听见动静出来了。
不仅仅是他,还有陈渭一行人。
“老师。”宋成业恭恭敬敬地作揖。
“这次的成绩我也听说了。”余伯庸脸上露出了笑,“考得很不错,还有阿文……”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宋文。
人呢?
“先生,他暂时是留在俯身替我照看着嫣儿和小书两个人。”顾玉竹赶紧解释。
宋文是自愿留下的。
顾书和顾嫣,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宋文也不放心。
他就干脆留下了。
余伯庸恍然,他倒是有很多的话想要和宋成业说,不过旁边还站着一个红了眼睛的陈渭。
看样子凄惨得很。
余伯庸把那些话吞进肚子里。
行吧,他看起来比较惨,让他先说。
“我回去等你,你们先谈事情。”余伯庸走到三个小奶包面前,一一敲了敲他们的脑袋,“小萝卜头们,既然回来了,作业写完了没有?”
三只小奶包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东倒西歪地站起来。
“师祖!”
“师祖,我们写完了。”
几只小奶包脆生生地说着。
“写完了,那就和我过来吧。”
几只小奶包苦着包子脸,回头朝顾玉竹投去求救的目光。
不要啊,他们才刚刚回来!
顾玉竹摊了摊手,爱莫能助。
或许是因为看着三只小奶包比较聪明,余先生起了爱才之心,所以不仅仅对宋成业和宋文格外严厉,对三只小奶包的要求也相当高。
但又还算松弛有度。
顾玉竹便也不好说什么。
靠着柱子的苏子奕偷笑。
结果下一刻就听到余伯庸凉飕飕的声音:“还有你,靠着柱子准备睡到什么时候,整个家里面就你最笨,也就你最懒,快点和我过来!”
苏子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余先生……”
他就不是个学习的料子啊。
余伯庸眼神凉飕飕地看过来。
苏子奕背后一紧。
“我马上过来。”
几个人就这样苦哈哈的被余伯庸给带走了。
顾玉竹正想发笑,看宋成业还待在这里,用手撞了撞他提醒道:“他在这里留着就是为了等你回来,你还是和他好好谈谈吧。”
宋成业冷淡地同陈渭说:“和我这边来。”
等几个人都走了,顾玉竹便让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这时,有两道身影远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