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呆呆地,但是暴躁的心情却被抚平了。
是了,面对着这种大人物,当然要从长计议。
顾玉竹在书房里面找到了宋成业。
他一反往常地没有读书,反而在做手工活。
三只小奶包在一边埋头苦写作业。
再次看见宋成业,顾玉竹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走过去,却被他桌上的那些剪纸所吸引。
“你怎么剪这些东西?是准备转行去跳大神了?”
她抬起手拿起了一张小纸人。
纸人不过巴掌大小,有的是用红纸剪的,有的是用白纸剪的,面部也被剪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就这么看着,还怪渗人的。
宋成业无奈地放下剪刀:“自然是有用的,你来找我,是因为那些人告诉了你知府的事?”
“看来你也知道了。”顾玉竹并不觉得意外,“她这样做,如果不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过不去心里面的那道坎,所以我想来问问你,如果你顾忌着文夫子,我就……”
“你就打算这样放过她?”宋成业敲了敲桌面,“暂时别写了。”
“不。”顾玉竹端坐在他的面前,“如果你还顾及着文夫子,那么我只能将你排除在外。”
三只小奶包停下了手里面的笔,好奇地扑到了顾玉竹的身边。
顾玉竹摸着他们的脑袋。
宋成业亲自去将门和窗都给关上,甚至还拉上了遮光帘。
屋子里面的光线一下子就暗淡下来。
顾玉竹皱眉:“你这是……”
她看见宋成业点了一支蜡烛放在桌边,手里面拿着那小人剪纸放在蜡烛的一面。
“哇,有鬼!”
三只小奶包惊恐地盯着墙上狰狞的影子,害怕地钻进了顾玉竹的怀抱中。
顾玉竹赶紧将他们给抱住,“不是鬼,只是影子而已,你们看。”
顾玉竹也拿了一张小人剪纸,示意给他们看。
墙上又多了一道扎着小辫儿的狰狞的人影。
这个人影是个小女孩,倒是挺像那个阮阮的……
“宋成业!”顾玉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想用这些剪纸……你已经在做准备了?”
“你现在总该知道我是站在哪边的了。”
“是,只是,你毕竟是文夫子带出来的。”
“当时书院里面,所有的老师都想要收我做学生。”宋成业语气淡淡。
文夫子确实对他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受苦受难这么多年,文夫子也并没有来过几次。
但他已经放过那女人太多次了。
“如今的知府不仅贪财且好色,所以,她没敢在府内住下,而是一直住在客栈里面,就在悦来客栈。”宋成业手指夹着那几张小剪纸递到顾玉竹的面前。
几只小奶包,用手指头好奇地戳了戳那几个小人儿。
他们眼珠子咕噜咕噜地直转悠。
爹爹和娘亲这是想要去吓唬谁吗?
很快就到了夜晚。
悦来客栈。
小丫鬟扶着文月清躺下,小声道:“小姐,这毕竟是死了三个人……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避避风头吧?”
“闭嘴!”文月清呵斥了一声,狠狠地拧了一把她的胳膊,“我做什么事情,也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挥我?”
小丫鬟被揪得眼泪直往外冒,委屈的闭了嘴。
文月清紧咬着后牙槽:“我让你去打听的,你打听到没有,他们现在住哪里?”
“奴婢,奴婢已经让人去跟踪他们了,但是他们实在是太警惕了,每次都会跟丢。”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文月清怒骂道。
她捂着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让小丫鬟滚,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啊?”小丫鬟随口问了一句。
但没有人应。
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们是在悦来客栈租了一个院子,而且还租了一个月,院子里面除了她和小姐,以及翠姐儿,就只有两个秀夫人派过来的护卫了。
谁敲了门又不应声的?
“去看看。”文月清冷漠道。
“是。”小丫鬟赶紧走出去打开房间门,左右一看没人,“奇怪……这是什么?”
在她的脚边,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夜色里,檀木盒子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小丫鬟正想打开盒子,而里面的文月清已经不耐烦了,自己走了过来:“磨磨蹭蹭地做什么,什么东西?”
她一把夺过了那盒子,随手打开一看。
“啊!”
文月清吓得尖叫出声,花容失色地丢掉了那盒子。
原本正在另外两间房里面休息的护卫和丫鬟都赶紧跑了过来问。
“小姐,出什么事儿了?”
“花儿,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也被吓得不轻,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地上,“这个,这个……”
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都是背后一寒。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在月色的照耀之下,那是一双小孩的手,没有皮肤,连脉络都清晰可见,还在滴答滴答地淌着血,蓦然间,那手居然开始自燃。
蓝色的火焰将手包裹住,那双手以似乎在里面挣扎了两下,随后以飞快的速度燃烧完。
正巧这时周围吹了一阵诡异的风,您剩下的那点粉末都被吹散了。
在场的众人仿佛回到了昨天,遍体生寒。
“小,小姐!”小丫鬟咽了一口唾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是他们,是他们的报仇了……”
她眼中噙着泪珠。
文月清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她发了狠一样,咬了一口舌尖,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厉声道:“不过就是一双血手而已,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扔进来,故意让我们害怕,行了,今天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往外传,否则我定饶不了她。”
“是,是。”几个人忌惮那双手,却更忌惮文月清的心狠。
文月清赶走了这些人,僵硬的回了屋子,又躺在了床上,心乱如麻。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对人下手。
屋内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灭了,文月清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风呜呜的声音。
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作响。
她烦躁地睁开眼睛:“翠儿,花儿,人呢,死哪儿去了?”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