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有人狐疑地问:“刚才已经有一拨人来找乔贺年了,你们到底来找他做什么?”
“有一拨人已经来了?”顾玉竹脸色微变,赶道,“前面那么多人恐怕是来要他的命的,而我们是来救他的命的。”
“你说什么?”
“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可不敢拿来开玩笑生气,诸位赶紧告诉我,兴许现在我们还赶得及,把人给救下。”
村民们面面相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从田坎上爬了起来:“以前都如此说了,那我们和你一起去,为你带路。”
一群人的手里面纷纷是扛着锄头,气势汹汹。
可是有人在看见宋成业的那匹马,背上竟然还扛了一个人时,脚步就微微停下了。“等等!”让人震惊地喊住了大家,
“那马背上的人不就是乔贺年吗?”
顾玉竹顺着的时候觉得方向看过去,懵圈地眨了眨眼睛,等人都已经跑过去了,她才开口解释:“刚才我看见这位老大爷躺在路边,手里握着一条乌梢蛇,恐怕是被乌梢蛇给咬了,替他解了蛇毒之后,便将他带来了这里,想来他应该是村子里面的人,可他怎么会是乔贺年呢?”
最后一句话才彰显出她心中的震惊。
记忆之中的乔贺年是她娘的管家,整个人看起来神采烁烁,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面前的这个老头却迥然不同。
恕她直言,这人实在是过于邋遢了一些,脸上蓄着络腮胡子,几乎要与头发相连,下巴上面压根就看不清楚。
“他就是乔和年,我们大家都喊他驼背书。”周围有个人狐疑地盯着顾玉竹,“你们既然是来找人的,怎么又连人都认不得了?”
“他的变化着实是太大了一些,我都不敢相认。”顾玉竹摇着自己的头。
正巧这时候马背上的乔贺年悠悠醒过来七荤八素的问:“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他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还好村民们就站在他跟前,赶紧把他给接住了。
“驼背叔,你之前是不是被蛇咬了?”有个婶子大声地询问。
“蛇?”乔贺年伸出自己的手。
周围人定睛一看,他手上果然有两个牙齿印,伤口处还隐隐有些发黑明显。
很明显地被蛇咬了。
乔贺年震惊道:“我这难道是来到了阎罗殿?”
周围村民们不由地大笑:“驼背叔,你想进阎罗殿里面走一遭,可我们还想好端端地在阳间待着,咋滴,难不成咱们石桥村在你眼里就如同阎罗殿一样?”
这番打趣让乔贺年略微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你们是不知道,我是被那乌梢蛇给咬的,当时我整个人跌进了旁边的地里,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想着恐怕是要死了,谁知道这睁开眼睛不仅仅没有死还回来了,关键是这精神头还不错。”
他自主的蹦跶了两下,能蹦能跳的,除了手臂上那个印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是被蛇给咬了。
要知道那可是乌梢蛇。
乌梢蛇剧毒,以往有村民也被咬过,当即便一命呜呼了。
旁边有村民小声道:“你也确实是运气好,说起来你还得多感谢你的这位救命恩公。”
那人随手朝着顾玉竹指了过去。
乔贺年眯着眼睛一瞧,走过来同顾玉竹道歉:“多谢姑娘。”
他又盯着顾玉竹眉心的那一颗朱砂痣,几次欲言又止之后又忍不住道:“姑娘长得倒是很像我一位故人,尤其是这颗眉心红痣。”
说着便是忍不住一阵晃神。
夫人啊。
可是夫人都已经死了许多年了,还是他亲眼看着下葬的,又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于是现在变化太大了,让乔叔不敢相认。”顾玉竹抬手笑眯眯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起来乔叔的变化也挺大的,一别多年,我这救了你,你都没有发现,您就是乔叔。”
乔贺年张口结舌。
这,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顾玉竹站直了身体,正色道:“家母姓容,容华的容。”
乔贺年浑身一震,双腿弯曲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顾玉竹的跟前,眼睛红润大喊了一声:“大小姐!”
这声音里面简直蕴藏着数不尽的悲哀。
顾玉竹也跟着浑身一震,这古代人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动不动就跪拜的性子。
她怕自己折寿啊。
顾玉竹连忙将乔贺年给扶了起来:“乔叔,您有什么事情,起来我们好好说。”
这样一直跪着,她真的受不起呀。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要懂得尊老爱幼,谦让礼貌。
乔贺年顺势起身,心情激荡道:“是,确实是要好好说。”
他想起那些来寻自己的人,知道,时候到了。
村民们也是砸着嘴巴称奇:“这事情可不就真是巧了,姑娘心善,兜兜转转的,把自己要找的人给救了。”
顾玉竹笑了笑,觉得其实是自己运气好而已。
乔贺年由于刚刚被毒蛇咬了,到底身体还是虚弱不已,被众人搀扶着一直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坐着,顾玉竹才蓦然想起:“乔叔家中可有其他人?”
“并未。”乔贺年摇摇头,“只是我隔壁住着长春和他媳妇儿,他媳妇儿曾经是夫人的那位贴身婢女……”
“那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看吧,乔叔你自己先在这里休息着。”顾玉竹总觉得心有不安,“可劳烦几个婶子为我带路?”
她着实是怕那些人在这里为非作歹。
“丫头,我们都跟你一起去,居然敢在我们石桥村为非作歹,真是活腻了。”
“就是。”
顾玉竹看这么多的村民都要跟着自己一起去,也略微放心了一些。
只让人带着自己就过去了。
村西头。
这边零零散散地一共住着许多户的人家,虽说是农忙时节,大家伙还是看见了有一伙骑着马的人匆匆跑到了驼背叔的住的那个小屋子,面前踹门。
大家伙儿一直秉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不远不近的张望着。
可谁知道这一群人久久不见有人出来开门,竟是硬生生地,把那门都给踹飞了,嚣张地走了进去。
于是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伙人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