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走后,芸姨从宗主座后的屏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芸姐,在屏风后面是否感觉无趣?”
“无趣是无趣了些,甚至有些憋得慌,想要做一个梁下君子也不容易。今天我才发觉那神医是个话痨子,一张嘴就叽里呱啦地不停,听得我耳朵根子发疼。不过,言归正传,你当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歆儿喂第三次‘冰凤之血’?她能否……”
“没错!只要不危及性命,我相信她能够挺过去的。她是北宫家族的血脉,身负重担,这点苦楚,她还是要承受的。我当年承受的苦楚,她也无一例外地要再承受一遍。因果轮回。天意如此。只有这样做,她的‘寒冰诀’才能快速地修炼成功,才有自保的能力。还有那丫头胆子大得很,绮罗草这种阴邪之物都敢擅自服用,要戒掉它,她肯定得忍受一番痛苦。她忍得了这个,还忍不了‘冰凤之血’带来的痛苦吗?”
芸姨听了没有好气地道:“你这个当爹的不心疼,我还替我家小姐心疼呢?歆儿是你的女儿,不是其他人。你这样对她,那当她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时,她又怎么会原谅你呢?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宗主深深地叹了口起,他低着头,断断续续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当初我废了她的内力,又狠狠地鞭打她,我就知道以后她不一定会认我,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她平安,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番自己的天地……”
“你和歆儿都是同样倔强的人,这件事先打住,往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再说。”芸姨宽慰道。
芸姨知道宗主想要的,不一定是纳兰歆想要的。
毕竟,人各有志,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身上。
尔后,宗主和芸姨秘密交谈了很久,他们着手实施接下来筹谋已经的计划。
一个事关苍穹山,一个事关无相神宗未来的计划。
……
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太阳就快要升起了。
纳兰歆还在床上昏睡着,这期间她出了许多汗,婢女小心翼翼为为她换了两次的里衣,擦拭额间的汗水。
纳兰歆的手臂开始缓缓地动着,刚开始幅度还比较小,紧接着手臂晃动的幅度开始加大且频繁。
看样子,纳兰歆快要醒了,她体内的绮罗草副作用开始显现出来。
趁着墨彤纳兰歆尚未清醒之际,婢女找出一些新的纱布和柔软且坚硬的绸带。
婢女先用纱布在墨彤纳兰歆的两只手腕处缠绕了几圈,在用绸带捆住墨彤纳兰歆的双腕并固定在床头,这样即便墨彤纳兰歆挣扎也不会勒伤手腕。
墨彤纳兰歆的双脚的脚腕也被婢女依照上述的方法,依葫芦画瓢固定在床尾。
“姑娘,对不起了!这样做,是为了你好。这三天就要委屈你一下,等你熬过三天我就会帮你把手脚上的束缚给解除了。”
昏睡中的纳兰歆好像听见婢女的话似的,她的手臂不再晃动,安静了下来。
但婢女知道,这持续不了多久。神医交待过,天一亮,墨彤纳兰歆就会醒来,她体内绮罗草副作就会反噬。
如想缓解要么熬着,要么继续服用绮罗草,但绮罗草吃多了是会死人的。
况且,婢女手中也没有绮罗草。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熬下去,战胜绮罗草所带来的反噬。
婢女喊来两名家丁,让他们先看住墨彤纳兰歆,一有情况立马喊她。
婢女回到自己的住处,快速地简单洗漱,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并简单地吃点东西。
从昨天墨彤纳兰歆受伤倒地到现在,婢女一口东西也没有吃。
接下来的三天,婢女要寸步不离地看着墨彤纳兰歆,直至……
婢女回来之时,墨彤纳兰歆还继续昏睡着。
两名家丁退出后,墨彤纳兰歆的口中发出几声让人听不清且听不懂的话语。
婢女赶紧来到床边,握着墨彤纳兰歆的手臂轻轻地摇晃道:“姑娘,姑娘!”
纳兰歆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既熟悉又有点模糊的环境,她感觉她的整个脑袋晕晕的,认知都有点吃力。
“我…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感觉昏睡了好久好久,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婢女喜极而泣,尔后,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开心地道:“姑娘,你在你自己的房屋中。昨天,你与右使比试。之后,你被右使击伤昏倒在地,直到现在才苏醒过来。”
比试?
昏倒?
纳兰歆混沌的脑袋瓜子终于想起了什么!
昨天,她为了不做风雪衣的徒弟,亲自找风雪衣比试,比试的过程她忘了一干二净。
不过,她清楚地记得她破了风雪衣的“斩字诀”,为了不伤风雪衣一分一毫,她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收手。
接着,她感觉胸腔一阵钻心的疼痛,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进而昏倒在地。
之后,之后的事情,纳兰歆脑袋一片空白。
你不忍心伤他,他照伤你不误!
你把他当宝,他却把你当草。
毕竟,风雪衣不是真正的“世炎公子”!
他的心冷如铁,寒如霜,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半分之情的。
纳兰歆一想到这里,在心中不免自嘲一番。
纳兰歆,你快点醒醒吧!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了,纳兰歆腰酸背痛,她想要起身,坐起来一会儿。
正当纳兰歆想要起身之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得死死地,被固定在床头和床尾,动弹不得。
“这……”
纳兰歆不可思议地瞧着婢女,因为现在的她也没有啥力气折腾,何必被捆成这样呢?
婢女赶紧解释道:“姑娘,你不要怪我。宗主的吩咐,我不敢不从。再过一会儿,你体内的绮罗草就要开始反噬了。为了让你熬过这三天,我不得不把你捆起来。三天很快就会过了,姑娘,你就忍忍。”
绮罗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