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千里之外的京都这边,因为苏成被抓走,整个苏府就乱成了一锅粥。
即便有苏芜坐镇,后院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但是苏成被抓走的事儿,她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到这个时候,苏蔓是坐不住了。
趁着看守她的丫鬟婆子们松懈,直接扮成了家丁,就出了刺史府的门。
然后连夜,跑到了宰相府求助。
而宰相府看门的门童,也是认识苏蔓的。便也没有惊动他人,直接就把苏蔓领到了康宝元的院子。
一见到康宝元,苏蔓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跌跌撞撞的就扑过去求情。
“宝元哥哥,我爹爹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如今他身陷囹圄,我这做女儿的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实在是焦急万分。”
“还求宝元哥哥看在我们两家交情的份上,帮我去探听探听消息。再者……请求宰相大人出面,去太后娘娘跟前求个情儿。毕竟……”
“毕竟如何?”
不等苏蔓说完,康宝元就冷笑着打断她。
“你怕是忘记了,之前你爹爹是如何羞辱我们康家的了吧?”
“明明我们两家定了婚约,他想巴结着江家,站在陛下和太子那一边。就翻脸无情,让我们康家颜面尽失!”
“如今他也算是得了报应了,你却来求我救他,真当我是活菩萨?”
还想求他爹爹去找太后娘娘求情,真以为他们苏家好大的面子?
这康家父子们都是睚眦必报的德行,这一点苏蔓是比谁都清楚。
她便赶忙道:“就这件事儿,我爹早就后悔了。只不过还来不及来府上赔罪,这人就被抓走了。”
“况且当时请了咒怨娃娃找来的道士,也是宝元哥哥你给介绍的。如今出了事儿,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你在威胁我?”
没想到苏家这个小丫头,胆子倒是顶天的大。
康宝元微眯着眼睛,露出些许杀气。
“你说是我给你介绍的道士,你又有什么凭证?这全京都上下,都晓得你我两家已经闹得水火不容了。你以为你说的话,他们还会信?”
苏蔓再傻,也在这时候明白过来,她是被康宝元给算计了。
她脸色一变,声音都有些发抖。
“所以你给我介绍道士,让我走上歧路,就是为了给我们苏家挖坑?康宝元,你真是好卑鄙啊!”
小小丫头,到现在才明白其中缘由。
康宝元就不屑冷笑:“我是给你挖了坑,但却没想到你那么蠢,跳得那么快。不过如今也好,你们苏家出了事儿,成了被枪打的出头鸟。以后我们康家,怕也不会那么处境艰难了!”
毕竟天降异象的事儿,如今风头越来越紧。
能让苏家来做个替罪羊,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你……”
若说苏蔓方才是生气,此刻的她,就是无比愤怒了。
她咬着牙,毫不犹豫的就冲过来要对康宝元动手。
可哪知康宝元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直接就把她扇倒在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如此颐指气使的指挥本公子,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
这一巴掌,直接就把苏蔓给扇懵了。
她捂着脸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我爹爹舔着脸,也要把我张姐嫁给江未臣。你跟江未臣比起来,确实是有云泥之别!”
“至少江未臣,他从来不动害别人的心思!”
“哈哈哈……”
只是苏蔓这一说,非但没有让康宝元生气,他反倒张狂的大笑起来。
“我知道你们心里头一直这样想的,所以这才再三推脱,不肯把苏芜给嫁过来。只是啊,你们的算盘打的叮当响,却未必能够如愿!”
“你要想叫我救你爹爹,就想法子把你长姐送到床上来。等我们生米煮成了熟饭,我还可以看在两家的颜面上,把你长姐娶进门……”
“你休想!”
康宝元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蔓气得不行,脸色都变得铁青。
“我长姐可是京都第一才女,你却如此糟践她,你……”
倒是这一回,不等她说完,康宝元又直接打断她的话。
“第一才女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要嫁人生子,依附于男子吗?她靠江未臣养着是养着,难道靠我,康宝元养着就不成了?她就这么金贵?”
“而且我告诉你,这回你爹要是被定了罪,那多半是要被砍头的。等你爹砍了头,你们苏家失了势。你们这两个罪臣之女下场会是什么,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到那个时候我想得到你长姐,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且到那时候,她最多做个通房丫鬟。我康宝元正妻的位置,她是想都别想的!”
“你……”
看着康宝元如此无赖,苏蔓又急又气,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能气鼓鼓的一甩手,接着就跑了出去。
倒是等人一走,一直都站在一边的康宝元的小厮。就忍不住道:“公子,您开的这个条件那苏蔓会不会答应啊?”
闻言,康宝元就很是得意一笑。
“她会答应的,没脑子又怕吃苦的人被逼到绝境,自然会两害相遇取其轻!”
这一夜之间,原本才中了状元喜气洋洋的江府,就挂上了白绫白灯笼。
城中的百姓也听到了江府里头传出的消息,路过时还忍不住一轮纷纷几句。
“这个江家二房夫人啊,嚣张跋扈了一辈子,没想到竟会走得这么快。看来她那娘家倒台了,她的气数也尽了。”
“是啊。多半是看人家大房的儿子中了状元,她家儿子却打死只是个秀才,所以给气死了。她那儿子是没指望了,成日流连花丛,能有什么大出息?”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辆疾驰的马车,就停在了江家门口。
紧接着,披麻戴孝的江未蓉从马车上急匆匆的下来,还没进大门呢就开始哭。
“哎哟,我的娘哎。您的命真是好苦啊,女儿不孝,都没能送您最后一程啊……”
江未蓉嚎的这么一嗓子,莫说是江府的人了。便就是围观的百姓,也觉得她虚假得紧。
就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这就是江家二房那不孝女?这几个月,好像没见她登过江家的门吧?”
“可不是吗?她若是个孝顺的,守在母亲床前侍疾尽孝,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娘病故?”
“我可听说了,她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上回回来还嚷着要娘家出银子,给她男人捐官呢……”
旁人这些话一说出来,按理说江未蓉这个当事人,应当是最受不了的。
可她却充耳不闻,依旧扶着大门门框大吼:“娘啊,您走得如此突然,女儿实在是想不通啊!要是有人害了您,您就显个灵告诉女儿,女儿一定帮您申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