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蝶便摇摇头。
“据查,往前几年单大人还管底下这几个下属的。可这两年许是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许多事情就由着他们胡搞了。”
“所以姑娘,这件事情咱要怎么办?”
毕竟那张家表哥可是托了她们姑娘,要救这个李家姑娘的。
“怎么办?自然是去贺喜呀!”
闻言,沈南宝就冷冷一笑。
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头,也慢慢的浮现出杀气。
而就在这时,听闻她来了府上的江未琳,就急匆匆的从院门口进来。
她一边笑,还一边喊:“南宝姐姐,你可算是来了!这段时日,我都想坏你了!”
话音刚落,眉飞色舞的小丫头。穿着一身桃红色的交襟刺绣罗裙,带着一身霜寒就进了门。
沈南宝见状,颇为诧异:“天这样冷,怎么不穿个披风斗篷的就出门了?小心冻坏了!”
“我这刚回院子,听说南宝姐姐你来了。一时着急,便就赶过来了。”
听沈南宝这么一讲,江未琳就笑。
沈南宝则有些无奈,将她拉到身旁来。借着屋内的碳盆,开始暖身子。
“你来得巧,我吃完东西,正打算去织造司衙门呢。”
“我早晨同伯母说了,我既来了郧州织造司任职,就想把你带在身边,你可是愿意?”
这话,可着实惊住了江未琳。
她满是不可思议:“南宝姐姐你说真的?你若带我去织造司,我若是本事些,往后是不是也能做女官的?”
闻言,沈南宝就微微点头。
“若是有这个机会,那自然是成的。”
“那我答应,我当然答应!”
得了她的确认,江未琳眼睛都亮了。
“南宝姐姐你对我可真好,啥事儿都想着我。我以后若是出息了,我定不会忘记南宝姐姐的恩情的!”
毕竟若不是沈南宝给她机会,叫她去天下绣坊里头,学着做生意。
她也不能在父亲回府的时候,给他提些江家买卖的意见,叫江家最近这一月大赚了几笔。
更不会因此,提高她在江家的地位。
如今就算是她给江未申和江王氏难堪,府中众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而听到江未琳这么讲,沈南宝也没多说。便只是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因为还要去织造司,所以沈南宝只草草的吃了几口饭。
换上了绿色的女官官服,和乌纱帽。
坐着马车带着小蝶和江未琳,直接就去了织造司衙门。
因为吏部早就通知了郧州织造衙门,沈南宝要前来赴任之事。所以她的到来,衙门中人并不奇怪。
那负责衙门杂事的衙司,按照织造司衙门官员入职的流程,给沈南宝安排了公事厅的位置,衙门后宅官员们住的院子。
等一切办理妥当了,他这才准备退出去。
“沈大人舟车劳顿,来到这儿应当也是乏了。您便歇息一番,晚些时候再去拜见单大人吧。”
“小的一会儿就去禀报单大人,您已经赴任的事儿。”
这个小丫头,那可是上头派来的,要接替织造司司大人位置的人,是以后的老大。
所以这个衙司对她,自然十分的恭敬。
“不必等一会儿了,我这就去。”
还有要事要办,沈南宝自然不磨蹭。
“你只告诉我,单大人现在在何处就好了!”
“这……”
见沈南宝是个急性子,这衙司便道:“这个时候,单大人正召集了几位大人,在司议厅议事呢。估计还有会儿才能完。大人这个时候过去,怕是要有的等了。”
“我不怕等。”
淡淡的看了这衙司一眼,沈南宝便道。
“司议厅在何处,还劳烦贾衙司带路。”
既然沈南宝非要去,这衙司自然不敢拦着她,便点了点头。
“那大人请随我来吧。”
有人带路,沈南宝自然很快就到了司议厅的外头。
恰巧这时,他们商量的事儿也毕了。
单大人在厅内,看到已到门外的沈南宝。便赶紧起身来:“哎呀,这不是沈大人来了吗?”
虽然他同这小丫头只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这小丫头的机灵和谋略,却让他十分佩服啊!
“下官参见单大人。”
看白发苍苍的老大人迎出门来,沈南宝就赶紧扶手行礼。
“下官奉命前来郧州织造司衙门赴任,如今已经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特来拜见大人。”
一听这话,单大人自然就笑起来:“这消息我早就听说了,我们郧州织造司衙门,能有你这样的好官前来赴任,是我们衙门的福气呀!”
只是单大人很是重视沈南宝,可其他织造司的官员听了,就相互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他们这才走到单大人的身后。
几双眼睛,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沈南宝。
尤其是差一点就晋升为七品司制的丁贤,看沈南宝的眼神,都带着满满的敌意。
“原来这位就是,名满我们漠南的女官沈大人啊!今日一瞧,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沈大人生得这样貌美,倒真不似传闻中所说的,那般铁血手腕啊!”
一听到这声音,沈南宝就回头看了丁贤一眼。
跟在她身旁的小蝶,这就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个就是丁贤了。”
“嗯。”
沈南宝略微点头,对着丁贤就笑起来。
“丁大人与我是初次见面,自然不知道我的脾气。其实我脾气甚好,最是讲道理。所说的铁血手腕,不过也是那些个自作孽不可活的,信口雌黄的话。”
“哦,是吗?”
看沈南宝替自己辩解,丁贤就冷笑了一番。
“那越是如此,我们就越需要小心一些了。我们虽然为官多年,但却是真不晓得。在沈大人的眼里,究竟我们做什么是好的,做什么是不好的了。”
就算是旁人再傻,也能看得出来,丁贤这是在故意为难沈南宝了。
所以其他的官员们就低头掩嘴笑,等着看沈南宝的笑话。
单大人虽微微皱眉,不过他也没有开口替沈南宝解围,想要瞧瞧她如何应对此事。
看他们如此反应,沈南宝就笑了:“这世间之事,从来就不以谁的目光,以及行事准则为准。”
“但最低的准则,便就是以律法为准了。看来丁大人对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懂,还要我一小小年纪的女官,来提醒于你了。”
“你……”
这死丫头方才说话还较为客气,一转眼就来阴阳他,丁贤就忍不住要给她个下马威了。
可哪知他这嘴里的话都还未说出,沈南宝又突然抢话道:“对了,我听闻丁大人今儿要纳妾,正想恭贺于你呢。”
“而丁大人要纳的那女子,恰恰是我远房的亲戚。你说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