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身着官服的沈南宝,就从衙门口走了出来。
她虽眉目如画,可字字铿锵有力。
这让方才本就哑口无言的万郎昕,顿时张口结舌起来。
“沈南宝你是那秦旭的义妹,你自然是要帮着秦旭说话的。这包庇奸细可是死罪,你可别误入歧途!”
万郎昕已经急了,却还不肯输阵势,沈南宝就笑起来。
“这女子身份尚不明确,万小将军就着急给我定罪了吗?”
“倘若我沈南宝真是奸细,倘若严大人和江公子真要包庇你口中的奸细。那为何边疆战事吃紧,缺衣少粮时。却是我们殚精竭虑,解决掉这个危机的?”
“你们万家这等忠臣,不仅袖手旁观。那高贵无比的万大小姐,更是花费重金,意图从江南购入金丝缕衣。这谁忠谁奸,百姓们自有个定论!”
若说江未臣说话,还要含蓄内敛些。
沈南宝所言,就犹如一把长枪,堵得万郎昕无路可走。
他脸色铁青,只能死死的瞪着沈南宝:“你巧舌如簧!即便如此,你们今日也必须得把那奸细交出来!”
“否则的话,为了我历朝安危。我便是举兵攻入,也定要将人带走!”
“你敢!”
有沈南宝和江未臣在,方才还有几分担忧的严大人,顿时就气势汹汹的走上前。
“万郎昕,我敬你们万家战功赫赫,所以才略给你薄面。你别以为我严晖是怕了你!”
“这潜入来的单卑女子是否是奸细,自有我这个知府大人审定,并且禀报朝廷。你若将人带走屈打成招,那才是真的冤枉了秦大人!”
看他们三个,这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万郎昕站在原地,紧握住长剑手柄的手,都不断的收紧。
“好,既然你们三个非要找死的话,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讲完这话,万郎昕便拔剑就要动手。
而就在这时,江未臣则上前两步,一把摁住了万郎昕的手:“万小将军,你可否瞧瞧身后再讲?”
“你……”
事已至此,江未臣非但不慌,还如此气定神闲!
万郎昕恼怒的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处来了一队兵马,早已将他的人团团围住!
“你们……”
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万郎昕瞬间大惊失色。
而与此同时,带来这队兵马的年轻将军,这才直接下马而来。
迅速走到江未臣的跟前,扶手行礼:“江大人,王爷派遣属下而来。将手下这三万兵马,交与大人调遣!”
“嗯,辛苦张将军了。”
看着这个年轻少将,江未臣便微微点头。
倒是万郎昕一听,顿时气得面色发紧:“淮王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胡闹!”
“江未臣不过一小小举人,凭何手握三万大军?我万郎昕乃是这四州的驻城将军,手下不过也才三万兵马而已!”
只是他这话,惹得那张将军冷冷瞪他一眼。
“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想要用何人是王爷的权利,难道还要跟万小将军交代?”
江未臣也冷笑:“照我历朝律法,这举人功名就能入朝为官。不管是文武官职,只要是能够胜任,亦无何不妥。”
“所以我掌这兵,合理合法。万小将军手上兵马不多,便要问一问,你为武将这么些年,有何功绩或是建树了!”
“若是没有,那则是你自己无能,怨不得旁人!”
“你……你……”
有兵马抗衡,就算是万郎昕今日想要来硬的,那也是不成了。
他气得咬牙,恨不得吃了江未臣。
而沈南宝着上前道:“我劝万小将军,还是适可而止!”
“否则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对你们万家也并无好处!”
他应该不会不知道,他父在边疆故意连失几城,已经受到非议了吧?
见他们这三个,是个个不好相与。
纵使万郎昕气得要死,也只能偃旗息鼓:“好,你们且等着!你们且给本将军等着!”
吼完这话,万郎昕这才翻身上马。
然后带着他的人,灰溜溜而去。
等人一走,这严大人才猛松口气:“真是好险,若不是江公子你这出了奇招,咱们今日怕真讨不到好处了!”
而看着万家的兵马远去,江未臣也淡然一笑。
“我早就料到,他定会有这嚣张之举,所以一早便安排好。严大人尽且放心,这往后,他便不敢再如此了!”
“是啊。”
有兵马傍身,往后自然都能硬气。
严大人就笑着点头:“这回,可真是托了江公子的福了。”
“大人客气了。”
闻言,江未臣只谦虚一笑。
然后他又安排了那张将军,将兵马安置在四州城外,等待他的命令。
接着他们三人,就转头回了知府衙门。
这场闹剧过后,严大人自然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去公堂审案去了。
等人一走,沈南宝这才惊奇看向江未臣:“你什么时候,有这三万兵马了?这么大件事儿,竟也不与我提,方才可真是吓到我了!”
她就怕万郎昕仗着手上有兵马,真把阿罗给抢了去。
到那时兄长有危险不说,自己的任务也完不成,就会影响到许多事情。
“自是我去边疆时,王爷给我的。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我也不想暴露这队兵马。”
看她颇有些幽怨的样子,江未臣也是无奈。
“毕竟王爷给我这兵马,就是为了遏制万郎昕。只要解除内忧,那外患自然就不愁了!”
听了他所言,沈南宝可忍不住笑。
“可你是念书的人,也没带过兵马。淮王倒是放心,给如此多的兵马给你。”
说起来,万郎昕是从小就跟着他父亲学习兵法,还是从战场上滚过来的。
而江未臣读的是圣贤书,这即便有了兵马,可也难同他抗衡吧?
明白她的担忧,江未臣则轻轻抓住她的手。
“若要论起兵法谋略,我也不会输那万郎昕。所以有这兵马,我必定能够压制住他,不再叫他嚣张!”
若换成前世这个年纪,他恐怕还有所弱势。
可后来他随着淮王征战沙场,不仅是出谋划策的军师,更是领兵杀敌的将军。又怎么会输给那嚣张疯癫的万郎昕?
江未臣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叫沈南宝一瞧,瞬间就放下心来。
“你都这样讲了,我也就不担心了。”
“只要能够把阿罗护在我们这儿,就算这万家和宰相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冤枉我兄长!”
解决了衙门的事儿,沈南宝同江未臣一起吃过午饭。江未臣说有事要办,就离开了衙门,沈南宝则去了织造司。
哪知她这刚进门,风风火火的金大人,就笑着迎了上来。
“沈大人啊,你可来得正好了!我正有件大喜事,想要去找你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