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南宝到庞如静的院子时,这刚刚走到院中,就听到屋内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沈南宝也没多说,就直接跨进了正屋的门。
这一进去,就见张燕跪在这正屋中。抽抽泣泣的,哭得好不凄惨。
而跟她同跪在一起的,是明显挨了打,很是不服气的江未申。
倒是正屋的桌前,满脸怒色的江老夫人坐在那里。同样生气的庞如静则站在一旁,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神情。
见状,沈南宝这才道:“这,这是怎么了?”
看她来了,庞如静这才走过来拉住她。
“儿啊,真是对不住你了。你都还没进我们江家的门,这就一件一件的事儿,伯母都不知如何跟你说了。”
“我这不争气的侄儿,把你这表姐给欺负了。今日若不是丫鬟闹到我这儿来,我都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恰巧你来了,伯母就赶紧把你叫过来问问,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实在不行,就把这臭小子送到官衙去问罪好了!”
庞如静说这话,这可是完全向着沈南宝的。
她说的是江未申欺负了她做丫鬟的表姐,而不是沈南宝的表姐勾搭了江家的公子,这是很明显的偏心没错了。
江未申一听,自然是怒从中来:“大伯母,你这是血口喷人!”
“明明是这小贱人自荐枕席,勾搭的本公子,如今怎么就变成我欺负她了?你还想借此把我送到官衙去,要我的命。我看这就是你设计好的,你叫这丫头来对我使美人计的!”
“没了我江家二房,三房又怕你们。整个江家就都是你们大房说了算了,你真是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你……给我闭嘴!”
看这臭小子如此没大没小,敢质问了他的大伯娘。
江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你自己做错了事儿,非但不自省,还要将责任推到你大伯娘头上吗?”
“这丫头可不是普通的丫鬟,那可是沈家亲戚家的闺女!当初你娘费尽心思的把人搜罗了来,也没谁责怪她半句。可如今好了,你们自个儿不争气闹出了事儿来,这又怪得了谁?”
看江老夫人气成这样,江未申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好办。
毕竟大房是最在意沈南宝这死丫头的。
他便跪着上前,不断哀求:“奶奶,奶奶,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吧!”
“不管我娘做错了什么事,我都是您的亲孙子,都是江家的子孙啊。总不能为着一个女子,就要了我的命吧?”
看江未申又想像平时一样,靠着讨好老太太逃避罪责,庞如静就站了出来。
“对于一女子来说,最最重要的便是名节了!你却口口声声毫不在意,我看你就是个畜生!”
“今日这事儿,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算了。我必须给沈家一个交代,不能叫你毁了你大哥的婚事!”
“你……你……”庞如静打定了主意是要整他,江未申自然气得不行。
他便继续看向江老夫人:“奶奶,奶奶您帮孙儿说句话呀。”
终究是隔辈亲,江老夫人瞧着孙儿为难成这样,也不由的心软下来。
“大儿媳妇啊,虽然这事确实丢人,但好在还在咱们府里掩着,还没外人知道。可若是闹到官衙去,我们江家的名声也要臭了。”
“而且奸淫之罪可是重罪,若是证实了,那是要杀头的。你二弟就这么一个亲儿子,母亲不忍心啊!”
这老太太,果真又心软了。
庞如静气得跺脚:“母亲要护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沈家那边又去如何交代?儿媳是没这个脸面,再叫我儿忍气吞声了。”
知道庞如静喜欢沈南宝,不想叫她受屈。
江老夫人这才冲沈南宝招手:“孩子啊,你来奶奶这儿。”
“是。”
闻言,沈南宝便走了过去。
而江老夫人则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这回的事儿,是我们江家办得不对,委屈你表姐了。”
“只是我们江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丢不得这个脸面。且你以后要进江家门,也不想江家被人指点不是?”
“所以你便高抬个手,莫要真追究这件事情。给我们两家,都全了颜面可好?”
“这……”
老夫人都亲自说情了,沈南宝就显得很是为难。
她便回过头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燕和江未申。
只见张燕哭得甚是凄惨,也在抬头看她:“表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事儿若是没个结果,我定是没脸活的,只能去投江了!”
这张燕惯会演戏,这一次也确实演得传神。
沈南宝便回头道:“虽然我跟张燕不对付,可她爹好歹是我舅舅,我也不能瞧着她被逼死。”
“而江家人又待我不薄,我确实也是左右为难。既然如此,我不如就给二公子两条路。这是要活还是要死,就看他自个儿怎么选了!”
沈南宝是个什么性子,江未申也心里清楚。
他便抬头瞪着她,满脸戒备:“沈南宝,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见他如此,沈南宝便冷冷一笑。
“二公子,是你自己把路走到这一步的,如今迁怒于他人,可不是男儿所为!”
“你既占了我表姐的身子,那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你便将人娶过门,给大家一个交代,如此也算皆大欢喜。”
“倘若你无心娶她,非要负心到底。就算我不将你如何,他爹娘也会到衙门去告你。到那时,可就怨不得我了!”
一听这话,江未申简直是炸了!
“要我娶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无才无貌,一个农家女,也配进我江家的门?她若想留在我身边,最多做个通房丫鬟罢了,我不可能娶她!”
“你说什么?”
向来心高气傲的张燕,自然没想到江未申是如此看她的,她当场就惊呆了!
“江未申你这个杀千刀的!当初甜言蜜语的哄了我,叫我委身于你。如今东窗事发,你就过河拆桥了?”
“你不想娶我,那你这就是逼我去死!”
“我今日就撞死在你江家,我倒要瞅瞅,能不能叫你给我抵命!”
说完这话,张燕便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便要去撞柱!
这一幕,把江老夫人吓得浑身一震。
庞如静则忙喊着身旁的丫鬟:“拉住她,快拉住她!”
张燕本就没有寻死的心思,所以很轻易的,就被丫鬟们给拦了下来。
被拦下之后,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不要活了呀……”
见此,江老夫人这才恼怒的用拐棍杵了杵地面。
“荒唐!实在是荒唐!”
“江未申,今日且不管你答不答应,这女子你都必须娶进门!做通房丫头是万万不成的,至少得是个良妾!”
“回头你带上三千两银子,去张家赔罪去。若是张家不原谅你,最好打死了你才好!”
江老夫人一番话,便是说定了这件事情。
江未申一听这个,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还要反驳。
哪知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就传了来:“官府的人就在外头呢,这人二哥若是不愿娶,跟官府的人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