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
闻言，那差役就冷冷一笑。
“既然是来赴任报道的，自然应该先找司卿大人！”
“就是。”
另一个差役闻言，也跟着不屑的笑起来。
“要知道，先前的司大人不作为多年。这些年来咱们织造司可都是司卿大人一手经营出来的。沈大人，你不会那么不识趣，一来就给自己树敌吧？”
若自己真的信了他们的话，这恐怕才是得罪了金大人，给自己树敌吧？
沈南宝闻言，就笑起来。
“两位，请问织造司衙门里头，有哪条规则里头写了。织造司所属官员赴任，是找司卿报道，而不是找司大人的？我不是很懂，还请两位解惑。”
沈南宝一开口，可难为住了这两个差役。
尤其是先前那个，脸色都变了：“沈大人，你这是不信我们的话？”
“就是，我们可都是好心提点沈大人，大人你怎么不识好呢？”
看来这两个，是那耿勇的人没错了。
不过他经营这四州织造司多年，有几个心腹也不足为奇。怕是这金大人来了，一时间也是不好办事儿的。
沈南宝就笑：“本大人只是按照章程办事，不想得罪任何人，亦不想给旁人留下什么拿捏我的把柄。”
“两位若是不引我去见司大人，我就自个儿去便是！”
说完这话，沈南宝便要抬步往织造司里头走。
见状，一个差役这才道。
“沈大人别急呀，我们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您若是不情愿听，那就当我们没说吧。”
“小的这就领大人去见金大人，大人还往这边请。”
“嗯。”
他们虽忠心那耿勇，但是怕也不想贸然得罪金大海的。
沈南宝心里明白，也没与他们多做纠缠，就直接跟着去了织造司里头。
这织造衙门从外头看，就很是气派了。
再从里头一瞧，更是大得令人啧舌。
一进门，便是宽广气派的广台。
目光延伸而去，便是一道颇大的圆形拱门。拱门里头，瞧着是层层叠叠的院落。一层高过一层，绵延而去，很是遥远。
见沈南宝盯着那处，那衙役才道：“沈大人，那后头是是织造局的地方。里头分为供应机房，倭锻机房，以及诰帛机房。都是干活的机房，您去的机会不多。”
“您这会儿要去的，是前头的织造司衙门。平日里司大人和司卿大人他们，都是在衙门里头当差的。您当差的地方也在那里，小的领你去吧？”
“嗯。”
听了这差役的话，沈南宝就淡然点头。
接着便没多说什么，跟着他就去了织造衙门。
等她到织造衙门办公的厅堂时，正听到愤怒不已的金大海，在呵斥众人。
“你们……你们这一个个阳奉阴违的东西！我是如何与你们讲的？这可是本官上任以后，第一批送到京都各位大人府上的锦缎。你们这就给我出了岔子，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一听这话，沈南宝就知道出了事儿。
她同那领路的差役站在门口，正巧就瞧见有七八个男子。低头垂目的，都站在厅中听着金大海怒斥。
其中一个，还开口道：“大人，这可怨不得我们。”
“您一上来，就不再让耿大人过问锦缎的事儿。我们又没个经验，自然是做不好的。如今耽搁了往京都送锦缎的事儿，咱们还是赶紧让耿大人接手，先把这事儿办了再说吧。”
这人一出声，其他男子都跟着附和。
“是啊，金大人。咱们不说旁的，总不能耽搁了朝廷派给的差事。否则的话，上头治大人一个办事不利，这事儿可就大了！”
“你……你们……”
金大海就算是再憨傻，也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故意而为之了！
他气得爆跳，就怒指他们：“好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故意如此的是不是？本官被指派为这四州织造的司大人，你们心有不满是不是？”
“小的们可不敢。”
见金大海发怒指责，这些人低着头，语气却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挑衅。
而站在众男子最首位的耿勇，也是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
“大人误解下官了，朝廷指派大人为我们的司大人，下官不敢有怨言，也十分敬重大人。只是其余六位大人，确实没有过问过往年锦缎织造的事儿，他们确实不懂。”
“如若大人实在不想叫下官插手，恐怕这次的事儿……”
耿勇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可任谁都知道，他这言语之中，都是威胁。
这气得金大海一屁股就坐在太师椅里头，不肯讲话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一回他们是拿住了金大海，他必然得妥协的时候。
外头的差役突然就开口道：“金大人，先前皇后娘娘赐封的九品仕女官沈大人到了。”
一听到沈南宝来了，金大人可是眼前一亮！
他忙道：“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这个节骨眼上，沈南宝这盏不省油的灯来了。这不免得就让厅中众人，直接回头瞧她。
只是当他们目光所及，见到的是一位身着青色官服长袍，外头穿着对襟青色纱衣。头戴软脚璞头，倾城动人的貌美少女。
她迈着步伐走进来，一举一动，都灵气逼人。
这叫好女色的耿勇一见，简直是眼睛都看直了。
唯有金大人不拿她当空有美貌的女子，而是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急急的迎上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可算是来了。”
“大人，慎言。”
一见到她，这金大人可就没有这司大人的正经和威严了，沈南宝便开口提醒他。
这下，金大人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清清嗓子道：“咳咳，沈大人来得正好。本官正有一难事，不知如何解决呢。本官知道沈大人最为聪慧，不如替本官拿拿主意？”
“这……”知道金大人是彻底没了法子，才会当着众人的面问她。
沈南宝便要开口。
可哪知她的话未出，左侧一个同着青色官服的男子，便开口道：“大人，沈大人这才刚来赴任。对咱们织造司的一切事宜都不清楚，她怕是给不出什么办法吧？”
“是啊，大人。沈大人看着实在是年龄不大，就算想出什么办法来，怕也用不上。她怕是需要在咱们织造司多多历练几年，才能解决这样的大事儿啊。”
这些蠢货，话都不叫沈南宝讲，就敢断定她没有法子。
金大人就忍不住冷哼一声：“要沈大人真那么没用，皇后娘娘就不会破例，要提拔她做织造司的仕女官了！”
“你们是怀疑皇后娘娘的眼光，还是质疑本大人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