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孔氏这么说，好像这事立刻就要发生了似的。
这叫张绣娘听得不舒坦，脸色都有些变了：“娘，你别乱说。那江未臣最是光明磊落的，不可能对不住我们南宝的！”
说完，张绣娘就转身去灶房。
可张孔氏却依旧道：“你懂什么？这哪有一个女子能一辈子都能拢住男人的心的？”
只是这张孔氏的话音刚落，这张燕就哭喊着进门：“阿奶，阿奶孙女儿不要活了啊！”
“哎呦，燕儿你这是怎么了？”
几日没见，张燕哭成这样，张孔氏自然心疼。
而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沈方林，就奇怪的走到正好从灶房里头出来的张绣娘跟前。
倒是张燕对这姑父姑母视而不见。
她只是一味哭喊：“阿奶。你可得帮我啊。这沈南宝就是不叫我如愿，就是不想叫我好过啊！明明那江公子是看上了我的，可是沈南宝打死也不肯跟我共侍一夫，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狠心的表妹的？”
“什么？”听到这张燕如此一说，张孔氏就一愣。
随即抬头看女儿女婿。
而见三人相顾无言，张燕哭得更凶了：“我要是不能嫁给江公子，那我立马就去跳河。我清清白白的死了算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自小到大，张燕这一招对张孔氏是最管用的。
她就叹气道：“绣娘，女婿啊。既然这江家公子都答应了，这南宝干啥不肯松口呢？那可是举人老爷，此生绝无可能只娶一个女子的。既然怎么着都是会有旁人，那还不如叫她表姐进门，这样两姐妹还好有个照应呢！”
毕竟这张燕是她亲手带大的，是她心尖尖上最软的那块肉，自然想要叫她嫁个最好的。
刚才仔细了解过江家的情况，她就动了心思了。
听张孔氏一帮她，张燕就哭得更凶了：“我本想着我总是她表姐，大她半岁，定然是我为妻她为妾的。可是那丫头毫不留情的就冲我破口大骂，便是江公子想要求情，也被她给挡了回去，阿奶啊，我的命好苦啊……”
“什么？”
张燕这话一出，叫沈方林同张绣娘瞬间就变了脸色。
“张燕你凭什么叫我女儿腾出正妻的位置去做妾？你如此欺负人，莫说是开口骂你了，就是动手打你也算不得错！”
“就是！”
张绣娘也是气得面红耳赤的：“而且江家那孩子对我们南宝最是真心，是绝无可能看上你的！怕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跑来告黑状的吧？”
“娘，这张燕太没有分寸了。以后我沈家可不会再叫她进门了！”
说着，护女心切的张绣娘便是要上前来拉张燕：“你给我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
即便是张绣娘这个主人家已经赶人了，张燕依旧厚着脸皮耍赖。
“阿奶你看啊，姑姑也欺负人！”
“况且这答应不答应叫我过门，姑姑你说了可不算。不然我们就把江公子喊来问过，问他愿意不愿意一次娶两个的！只要你们肯答应，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毕竟哪个男人能拒绝齐人之福的诱惑？
“你……你这个不要脸皮的死丫头。还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张燕越是如此，张绣娘越是气得要对她动手。
张孔氏见状，便把张燕护在身后。
还厉声呵斥张绣娘：“够了绣娘！在我老婆子的面前，你还要放肆了不成？”
“娘，您到现在还护着这离经叛道的燕丫头吗？”
瞧着自个儿的亲娘，张绣娘简直是气得眼泪都直冒。
可张孔氏却不以为然：“当初你们家南丫头不也是这个德行，你不还是把那丫头当了个宝？怎么到你小弟的闺女这儿，这就不行了？”
“我……”
一说起当初，张绣娘一时之间可就哑口无言了。
张孔氏也不等她反应，直接就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叫燕儿做正妻，那就做一个平妻吧。反正她们是亲的表姐妹，分什么你我？绣娘你可要记着你是张家女，哪个似你一般，嫁到婆家就以夫家为天了，一点也不为娘家考虑的？”
“我……”
张绣娘一向都不是她这老娘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她忽悠得答不上话来。
沈方林却很是清醒，他很是坚决的反对：“不成！别说是平妻，就是让张燕过去当妾，我也不答应！”
“我女儿好好的亲事，凭什么因为这张燕想嫁，就要带上她？即便是我沈方林欠了张家的，也绝不会用这个来补偿的，我不答应！”
“你……”
沈方林向来对这个岳母十分尊敬，如今这一下子反抗起来，张孔氏一时之间气得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你敢忤逆我这个岳母？沈方林当初可是你骗了我女儿嫁到你家来的！若不是你家的阴谋手段，我早给我女儿寻了富贵人家，给燕儿趟平了一条路了，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你若是不答应也成，我今日就把绣娘带回去。你们沈家的事情，往后我们张家再也不掺和了！”
说着，张孔氏就急匆匆的，起身拉着张绣娘就要把她带走。
张绣娘见状，就哭了起来：“娘，我不跟你回去！这是我的家，我跟你走不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二十年前选这男人，二十年后你还是要选你男人是不是？”
瞧着张绣娘，张孔氏实在是气愤。
她便下意识的扬起手来，意欲打张绣娘！
“慢着！”
也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刚从蚕房回来的沈南宝兄妹，一并走进院门来。
“外婆，你今日若是敢打我娘，我就叫你这小儿一家活都活不下去！”
沈南宝的威胁，无疑是踩到蛇的七寸，这叫张孔氏瞬间就动弹不得了。
她只能气愤的瞪着沈南宝：“你这个六亲不认的死丫头，你敢！”
“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冷冷的盯着这护短的老婆子，沈南宝走到张绣娘的身边，就把她护在了身后：“我娘不可能跟您走，您要是觉着我家人不够孝顺，大可以跟着这张燕回去享福去便是。”
“只是若想要叫我把亲事让出来，那就是做梦！”
“你……”
沈南宝连她的面子都不给，张孔氏觉得下不来台，脸色都青了。
张燕更是借题发挥：“沈南宝你这个不孝的小贱人，你……”
而不等张燕骂完，沈南宝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张燕的脸上！这叫她身子一歪，直接扑倒在地上！
“燕儿……燕儿啊……”
见张燕摔倒，张孔氏立马上前扶她。
倒是被打懵了的张燕，爬起来后几乎是带着哭腔质问：“沈南宝，你有什么权利打我？”
“有什么权利？就凭这里是我家，不容你撒野！”
冷冷的瞪着张燕，沈南宝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你要还敢放肆，我今日定扒掉你这一身狐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