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的话一出,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吓得顿住,鸦雀无声一片!
就连方才还言之凿凿的那个绣娘,也瞬间脸色大变:“这……这跟掌柜的怀疑我们纵火是同个道理,掌柜的若是没有人证物证的话,那也是冤枉我等!”
“没错,掌柜的怕就是看我们是老东家留下来的老人,所以容不下我们。难道掌柜的把们抓起来,这是想要私设公堂审我们吗?”
这些人不愧是叛军安插进来的,个个脑子都好使,也会钻空子。
沈南宝就那般静静的瞧着他们道:“我沈南宝这一个小小女子,私自处置人我自然是不敢的。但是你们又举止古怪,我也不敢私自将你们放了。正巧淮王殿下在追查城中的叛军奸细,将你们交给淮王殿下,他怕是足够有资格审你们了吧?”
说完,沈南宝就大手一挥:“盏琴,把人送去行宫!”
“是!”
这些人再嘴硬,那也是说不过沈南宝的。盏琴在一旁看得解气,就面上带笑的把这些人捆着押出了绣庄。
而这些人被抓走,其他留下来的人脸色可很是不好。
尤其是秋婆子和唐婆子,两人吓得腿都软了。
“掌柜的,这绣庄着火的事情真的跟我们无关啊。您就算怎么不让我们出去,怕也是抓不住真凶的!”
“是啊掌柜的,我们都是安分过日子的百姓,不管是绣庄换东家,还是这叛军如何如何的事情,跟我们都没啥关系啊!”
看他们如此人人自危,沈南宝只是道:“这次绣庄着火的事情如何,本掌柜就不再追究了。”
“只是今儿这话,我是必须要跟大家说清楚的。我这次一共接手了许家两个绣庄,对这两个绣庄的人,我亦是一视同仁的。你们若是惦记老东家,我定然大度放你们离开。但若是你留下来了,最好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好做事,这般我肯定不会亏待于你们。”
“至于像方才那几个卖国求荣的,送到淮王那儿肯定也是没有活路走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掂量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否则一经发现,就不要怨我沈南宝不保你们了!”
沈南宝的意思是,还是怀疑他们其中有叛军的奸细。
这一百来人全都低着头,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沈南宝则看向唐婆子她们:“唐管事,秋管事,你们去找人把损坏的刺绣房修缮一番。愿意留下来的,就该干啥就去干啥吧。”
说完这话,沈南宝就直接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绣庄的一切事宜都进展得很顺利。绣庄的佣工也没有一个人离开,全都当着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江未臣这几日好似都很忙碌,没去找沈南宝。
就连跟着江未臣进出的福庆都觉着奇怪:“公子这几日都没有去看过沈姑娘了,不怕沈姑娘不高兴吗?”
“她不是小气之人。”
面对福庆所言,江未臣就略微摇头。
这几日,他实在是心情复杂。
解决掉叛军作乱之后,他的脑子里突然就多了好些东西。
原来,他早已经活过一世了。是因为前世他对全家被灭的事情执念太重,故而重生一回来解救江家人。
只是不知何故,在此次兵变之前,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前世的事情。
是当他从行宫回去,看到全家毫发无损的那一刻,他这才恢复前世的记忆的。
“这哪是小气不小气的事儿,小沈姑娘聪明又好看。小的是担心公子对小沈姑娘不上心,到时候小沈姑娘变了心了,公子可就要后悔了。”
毕竟小沈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不会因为有婚约,就被框得死死的。
公子能抱得美人归的唯一途径,就只有一心一意的对人好!
福庆所言,叫江未臣的心里莫名的一咯噔。
他迷糊了好几日的思绪,好似才一下子清晰起来:“掉头,去天下绣庄。”
“是!”
公子终于想通了,福庆可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他立马催促着车夫,赶紧的掉头。
倒是天下绣庄这边,面对突然造访的许泓均,沈南宝有几分讶异宝:“许公子不知你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这……”
面对着沈南宝,许泓均是满脸愧疚。
他便站起身来,对着沈南宝就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二舅找到江府去的事情我知道了,对不住了沈姑娘,给你惹麻烦了。我已经跟我二舅说清楚了,以后他肯定不会为难你了。”
“那便好。”
原来许泓均是来赔礼道歉的,沈南宝就笑了。
“不过若是令舅不怕丢自己的脸的话,他来我也是不怕的。”
这个世上,怕就是没有她害怕的事和人。
瞧着沈南宝的满脸自信,许泓均几乎都看呆了!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沈南宝就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许泓均顿时慌得低下头,一张白皙俊俏的脸也变得通红。
他的惊慌,让沈南宝忍不住笑:“若许公子今日来只是为来说句抱歉的话,那我听到了,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沈南宝这就要转身离开。
看她要走,许泓钧就急忙开口:“沈姑娘请留步,我还有话,想对姑娘说。”
沈南宝便知道,他来一趟,定不只是为了道歉那么简单。
便回头瞧他:“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儿。”
“自是为了,织造司那边的事儿。”
她眼神清明,想来也是明白的,许泓钧辨忍不住叹气。
“此事,是我爹娘糊涂,不该占姑娘的便宜。若是姑娘想要赔偿,可尽管提条件。只是只是牵涉到进贡的大事儿,若是不能解决的话,我许家必定走上绝路。”
“所以可否请姑娘施以援手,帮助我们许家一番?若姑娘肯出手,我们许家必定感恩戴德!”
比起那许老爷,许泓钧勉强要光明磊落些。
沈南宝就笑:“我自知道,得罪了织造司的金大人,对你们许家是什么后果。只是我帮不帮,取决于你们许家,想要我怎么帮。”
“我沈南宝虽不是狠心的人,但也不可能为了旁人,把我自个儿的利益置之不顾。许公子你说是吧?”
“对,姑娘所言,甚是有理。”
听到沈南宝如此讲,许泓钧这才抬头看她。
“姑娘生气,当是因为我许家绣坊,顶了你家的好名声。故我们会澄清此事,告知乾州郧洲的两州百姓。这会散发香气的衣物,是你天下绣坊所有。”
“哪怕是织造司进贡,也会用天下绣房的名声。姑娘看,这般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