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这话一出,可真是将刘春芽伤得泪眼汪汪。她自然待不住了,就要起身离开。
而这时沈家安则一把拉住刘春芽的袖子。
然后开口:“奶奶,不论您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刘家姑娘我都是要娶的。今日请你们二老来,也只是想要叫你们见见人,认识一番罢了,可不是要问你们同意不同意的。”
“是!”
见自家儿子都开了口,沈方林也点头。
“爹娘,你们二老年纪大了,便是享享清福就好。这以后的儿媳女婿如何,我们都知道拿主意的。”
“老二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了沈方林的话,沈老太真是要气死:“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就如此不把我当一回事了?你要翻天不成?”
看沈老太这个架势,她今天是不能安宁的吃完这一顿饭了。
沈南宝就先是抬眼看了刘春芽和沈家安,安抚他们先坐下。
等人坐下来了,沈南宝这才抬头看沈老太:“奶奶,你真要插手我家的事情吗?按道理来说,孙子辈成亲,祖辈是要添聘礼同嫁妆的。您要做这个主也不是不行,那得是拿多少好处,才能做几分的主的。”
“你……你这不孝的丫头,你这是为难我老太婆啊!”
看着沈南宝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沈老太这才有几分心虚。
这下,沈南宝的脸色可就冷了下来:“可明明是您先为难我们的!”
“我本想着,只要您老安安分分,我们也是能给您几分福享的。但是您要是真打定主意,要时不时的恶心我们一下,那可不好意思,我沈南宝可是不会忍让的!”
“你……”
面对沈南宝的不留情面,沈老太就还想与她掰扯掰扯。
倒是沈老太爷看势头不对,就立马呵斥沈老太:“够了!既然老二他们已经选定了人,你就莫要再作妖了!”
“我看这刘家姑娘挺好,长得不错,性情也温顺。有这样一个孙媳妇挺好的,你还不知足?”
真要闹得老二不想管他们,像往前一样吃糠咽菜,她才甘心?
“死老头子你……”
连沈老太爷都不帮她,沈老太可气得要死。
她本想要破口大骂,好好给这还没进他们沈家门的小丫头立立规矩。
可沈老爷子却先她一步,直接将筷子拍在桌上:“你若再闹,我就休书一封,叫你滚回你的娘家去!”
“闹腾了一辈子了,儿女都被你闹得反目成仇了,你还不知悔改!娶错妻毁三代,你真要害完我们三代,你才罢休吗?”
“你……你……”
这死老头子,居然说要休了她?
沈老太虽气,可也吓得半死。
她娘家爹娘早死了,连亲哥哥如今也被几个儿子来回的踢来踢去,不想奉养。
她若真被休回娘家,那可真就是无处可去了!
故她也只能咬紧牙关道:“我不讲了还不成吗?”
“哼!”
闻言,沈老太爷这才继续提筷吃饭。
一边吃还一边道:“老二啊,家安什么时候成亲你跟我们说声就成。我们这做爷奶的就算拿不出什么来,那也得到场的。”
装也要装出来一团和气,以后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是,爹。”
沈老爷子发了话,沈方林就点头。
而沈南宝也满意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团圆饭吃过之后,沈家安和沈方林趁着天还没黑,这就把沈老爷子两口子送回了村口的茅草屋。
张绣娘则给刘春芽安排了住处,叫她今晚上就歇在家中。
江未臣不意外的,也被留了下来。
这晚上的时候,江未臣在屋内借着灯光看书。
沈南宝从屋里出来,正巧看到福庆进了他的房门,在里头小声嘀咕着什么。
就瞧见江未臣印在窗上的人影,放下了手中的书。
低声道:“若如此,那可棘手了。”
福庆闻言,声音高了两分。
“公子,不如就请小沈姑娘……”
“不成!”
江未臣很是坚决的打断福庆的话:“不能叫她牵扯其中。”
“可是……”
见江未臣不答应,福庆就欲言又止。
而江未臣则道:“有旁的办法,难些也无碍。而她,开心无忧即可。”
看他如此坚定,福庆就叹口气,便再没讲话。
而把这些都听在耳里的沈南宝,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回了屋。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沈南宝就起身了。
她刚出门,伸个懒腰。
恰巧就遇到住她对面的江未臣也拉开门,笑意盈盈地同她对视。
而早就起来的张绣娘和刘春芽,两人就一边蹲在院子里头的水井边清洗菜叶,一边聊着天儿。
“昨晚桌上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头去。”
“我那婆母就是这样子,总要摆摆长辈的谱儿,叫人尊着敬着的。以后咱不跟她住一块儿,见着的次数也不多,不会影响你们的小日子。”
“若她真事儿多了,我们做老的肯定会拦着。而且还有南宝呢,她就是她爷奶的克星,一治一个准儿!”
“嗯,我晓得了伯母。”
看得出来张绣娘是护着她的,刘春芽自然高兴。
而沈南宝见状,就走到院子里头去:“是啊,春芽姐姐你就安心的等出嫁。等你嫁了过来,我们指定不叫你受委屈!”
沈南宝还是第一次叫她姐姐,也是顾及她女儿家羞涩,不然怕就要直接叫了她大嫂。
刘春芽的脸都羞红了。
就乖巧的点了点头。
刚吃过早饭,他们就坐着马车回镇上。
沈家安非要送刘春芽回去,所以他就坐在前头赶马车。刘春芽则坐在另一旁,与他聊着天儿。
马车里就只剩下沈南宝和江未臣。
昨儿晚上来报信的福庆,怕是半夜就回了,毕竟早上也没见着。
想起昨夜听到的话,沈南宝就道:“江未臣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就要同我讲。要是我能帮得上你,我指定帮。”
“你我是要成亲的,夫妇一体。我不想你拿我当了外人,与我客气。”
“你……听到什么了?”
沈南宝的话,叫江未臣皱眉。
“你是女子,我不想……”
“女子又如何了?”
她这一说,沈南宝细细的眉毛就皱成一团,颇为不高兴的样子。
“我虽是女子,可不见得办起事情来,会比男子差。”
“况且,我有事不找你帮忙时,你也不悦。推己及人,那你又如何能这样对我?倘若你不要我帮,往后我便也不好意思找你帮忙了!”
这小丫头,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这叫江未臣同她对视,颇为无奈。
“家族仇怨凶险,我怕你搅入其中,没了清静日子。我更怕……会委屈了你。”
她于他而言,如若珍宝,实在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