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也懵了。
无奈地咧了咧嘴,回给了朱雀守护一个复杂且僵硬的笑容。
“你师父今天还有别的事?”顾诗雅没看懂江北的笑容,便直接问道。
“应该是……没什么事了。”江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他怎么突然走了?你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顾诗雅又问道,甚至还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午饭还没吃呢!
这不是她的待客之道。
江北和顾诗雅同时转过头,看向邢一夫的背影。
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顾诗雅给他的那个水杯,还有里面剩下的半杯水。..
此时他直直地朝着小院中央的那口水井走去!
脚步很是沉稳,那杯水愣是一滴都没有流出去!
像是……
要跳井?!
江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在他的心中,邢老爷子虽然不是什么心里多坚强的人,但也绝对说不上脆弱吧!
好吧……遇到了这种事,他好像确实是挺脆弱的。
毕竟一个舔狗憋了八十年,今天终于舔出了那最关键的一下!
结果失败了……
等等,邢老爷子还没失败啊!他怎么就自己把失败之后的话给说完了?
什么叫喜欢一个人是我的权利?
与此同时。
邢一夫已经来到了井口!
但他的脚步却还未停!
众人已经都随着江北和顾诗雅的目光朝小院内的邢一夫看去,此时瞳孔也都在收缩……
不至于吧,邢先生!
江北很想在这一刻冲过去将邢老爷子拦住,真不至于!
但事实上,哪怕他是化境巅峰强者,此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已经在准备捞人了!
下一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邢老爷子迈出了那关键的一步……
好在,邢老爷子这一步迈得长了一些,直接越过了这个井口,堪堪没掉下去……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江北长出了一口气。
这特么要是掉下去了,你这辈子可能真就和女神无缘了!
肉眼可见,那位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朱雀守护,此时也微微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这口井险些就没法用了。
不过邢老爷子的脚步却依旧未停,在众人刚刚回过来神时,却见他已经来到了门口处。
而且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江北的神识能看到,邢老爷子现在的面部表情很是平静……像极了心碎了的人。
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完全就没有了自主的意识。
他走了出去。
而后右转。
将后背贴在了顾诗雅小院围墙的墙壁上,随后……顺着这墙壁慢慢的向下滑,直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表情依旧呆滞,像是完全接受不了!
“……”
这屋内还剩下的五人。
所处的氛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得多!
“江北……要不你出去追一下你师父?”
“他别再出什么事了?”顾诗雅询问道。
江北顿时摇头,自己师父有现在那一幕,他绝对得背上大半口锅!甚至九成锅都在他!
他没考虑到老邢头会如此脆弱……
他现在要是出去了。
老邢头绝对会再上头一次,直接跟他打起来,然后乐子可就大了!
这时候出去,不是成笑话了吗?
“那他……”顾诗雅指了指门外。
“朱雀前辈,您放心吧,我师父虽然实力一般,但怎么说也是化境修士,应该能伤他的人不多。”
顾诗雅觉得也是,便点了点头。
突出一个——邢先生开心就好。
正此时,江北却是眼珠一转,又用神识看了看墙外那失魂落魄的邢老爷子,他觉得师父不能就这样……
他还没失败!
起码这位朱雀守护也是在担心老邢头啊!
说明是有戏的!
可能朱雀守护,也被刚刚他们师徒俩所说的话,以及老邢头这八十年的等待给震惊到了!
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在面对这种痴情的男人时,多少也是会有些许感动的吧?
而且邢师傅虽然普通了一些,但是实话实说……收拾收拾还是看得过去的。
最重要的是,老邢头没有情敌,没有竞争对手啊!
真诚才是最好的必杀技!
但自古深情留不住……
江北觉得有点牙疼。
解铃还须系铃人,江北懂这个道理,事情因他而起,他这个背锅侠不能就这么看着。
于是……便看向了已经觉得没什么事了的顾诗雅。
“不过……”
“朱雀前辈,可否请您……帮一帮我师父?”江北突然问道。
“嗯?”顾诗雅愣了愣,闻声转过头来,“我?我该如何帮他?”
顾诗雅也很是懵逼!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从一个听者,变成了一个看客而已……她还没来得及抚平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呢!
“您能追出去吗?把我师父带回来,现在我们谁去都没有用,还得您去……”
“我师父只是觉得,他当了八十年的舔狗……呃,他暗恋了您八十年,如今却彻底以失败告终了,肯定是一时难以接受的。”江北有些难受地说道。
太痛了!
仿佛这一刻,他也可以感同身受,为自己师父的悲惨遭遇而感到痛心疾首!
顾诗雅呆呆地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摇了摇头。
“江北,我并没有拒绝你师父。”顾诗雅赶忙道,她不想误会了什么。
“那是说,您同意了我师父的追求?”江北眼睛顿时一亮!
顾诗雅傻眼了。
活了一百二十多岁,也从没有人这么套路过她,此时也没反应过来。
“我没有,我是说……”顾诗雅有些艰难地又摇了摇头,此时再说拒绝,不就是坐实了?
“那就是你们之间还有可能?”
“您也愿意和我师父交往一下试试……哦不是,是您也愿意和他慢慢地开始,比如从朋友开始相处?”
“等到以后,您并不排斥和我师父……展开一段恋情?”
江北一句接一句地问道,顾诗雅根本插不上话!
她已经懵了!
江北心里却是笑了,而且问这些话的时候,他故作激动,以至于墙外还处在呆滞状态的邢一夫,耳朵都不由得动了动。
他是听到了多么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