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的事情一片混乱,东宸帝不愿多做回想,可即便是如此,看着乔浅月那张熟悉到铭心刻骨的脸,东宸帝的心情依旧复杂至极……
“你们好大的胆子,能将满城的百姓送出去,自己却敢留下来!”
深吸一口气,东宸帝抬手一指身后的千军万马,神情阴鸷的低吼道,“朕的曦城军已经赶至,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待擒!”
“乱臣贼子?”
乔浅月闻言,忍不住的轻笑一声,“我们怎么就是乱臣贼子了?”
“不经过朕的同意,私自调动黑甲军等同谋逆!”
东宸帝闻言,当即道,“你们不是乱臣贼子,谁是乱臣贼子?”
“你怎么不说是你先调动边陲驻军的?”
乔浅月闻言冷嗤一声,毫不留情的道,“身为东宸皇帝,却为了一己之私,将边陲驻军尽数调离,致使东宸国门大开,更有甚者,剑指百姓,独孤德,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当东宸的皇帝?又凭什么说我们是乱臣贼子?”
“你!”
东宸帝闻言,气的老脸顿时一黑。
“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乔浅月见此,嘴角微勾,缓缓道,“你该不会是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了吧?”
独孤德若非是占据了嫡长子的名头,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被立为太子?又怎么可能继位东宸?
他日之因,今日之果!
东宸帝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出身所获得,可他那出身……
本来就是假的!
“你!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东宸帝闻言,心底顿时慌乱一片,当即对着身后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都是死的吗?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鸠占鹊巢,还不快攻入皇宫,将他们给朕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
四周一片静寂。
满朝文武看着站在瞭望台上的一对男女,神情变幻莫测。
那什么……
按理说,皇宫中应该不会只有九王爷和姜家这位表小姐才对,还应该有数万的御林军,可是……
他们并未听说皇宫中生乱的消息,如今整个皇宫却和这王都一样安静如鸡,那些御林军呢?
都死了吗?
还是说……
御林军已经反水,整个皇宫都易主了?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如陛下所言,九王爷和姜家的表小姐,还真就鸠占鹊巢了……
“陛下……”
正好赶至的曦城守将见此,冲着麾下的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安抚住了他们,让他们稍安勿躁,当即一脸苦哈哈的走上前,道,“陛下不可啊!这皇宫,攻不得啊!”
“为什么攻不得?”
东宸帝闻言,当即目光如炬的往曦城守将看去,怒声道,“朕才是东宸的皇帝,是这皇宫真正的主宰!朕要回宫,谁敢拦朕?还是说……”
“你手下的数十万大军,难不成都不是独孤羡的对手?他就一个人!一个人啊!”
“这……”
曦城
。守军闻言,当即迟疑的道,“若是只有九王爷一人,末将自然是有把握胜过他的,只是……”
说着,曦城守将抬手指了指城门口的方向,呐呐的道,“城外黑甲军的先锋已至,也足足有数十万之数,陛下,黑甲军个个能以一敌十,末将……末将怕是毫无胜算!”
九王爷一个人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更别说是加上外面的黑甲军了!
不是曦城守将自谦,而是……
他的曦城军,真的打不过啊!
实力太过悬殊,根本就没有打的必要!
“你说什么?黑甲军到了?”
东宸帝闻言,当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将身子探出车辕,紧张的摇头道,“不!不可能!黑甲军在蜀地,较之曦城离王都的距离要远很多,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赶来?你在骗朕!一定是你在骗朕!”
若是没有黑甲军,他的曦城军先一步赶至,东宸帝自信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胜过独孤羡,可是……
黑甲军到了!
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几乎是曦城军同时赶到了王都,这……
“陛下,末将不敢欺骗陛下!”
曦城守将闻言,顿时就跪了。
不管他怎么想的,起码在满朝文武面前,他得将戏做全喽!
直接违逆陛下的命令,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婉言规劝陛下,还是可以的……
“你没有欺骗朕,所以黑甲军真的到了……”
东宸帝闻言,当即吓得踉跄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的自我安慰道,“不!黑甲军到了又如何?朕还有紧随曦城军后的兵马未至!”
说着,东宸帝转头,目光如刀的往瞭望台上看去,冲着独孤羡咬牙切齿的低吼道,“独孤羡,朕调动的可是东宸所有的边陲兵马,可是你呢?你肯定不会让东宸国门大开,肯定暗中分兵驻守东宸边界了对不对?”
“只要你分兵驻守边陲,那朕手中的兵马就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你的黑甲军绝对不是朕的大军的对手,这一仗,你输定了!”
东宸帝说的斩钉截铁,可是……
满朝文武闻言,脸色却是齐齐一黑。
身为一个帝王,却将用国防大事来赌九王爷的人品,这……
简直是闻所未闻,让人发指!
“呵呵!”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之时,一道轻笑声从瞭望台上传来,乔浅月松开了独孤羡的手,缓缓走到了瞭望台的边缘,俯瞰着下方的东宸帝,四目相对,缓缓道,“你说的没错,以独孤羡的性子,他确实不会放任东宸不管,确实不会让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边陲诸国染指,可是……”
“若是调动黑甲军的不是他呢?”
“什么?!”
此话一出,东宸帝的脸色当即一变,不敢置信的道,“调动黑甲军的不是他?怎么可能?黑甲军唯他之命是从,除了他……”
“除了他,还有我!”
乔浅月闻言,不待东宸帝将话说完,就径自打断道,“我是谁,你心里很清楚,就算你手
。持战神令,也未必能调得动的黑甲军,我却能调得动,独孤德……”
“你觉得我会顾念东宸边陲,分兵驰援吗?”
“不!不可能!”
东宸帝闻言,脸色顿时苍白如雪,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呐呐的道,“他怎么可能将黑甲军交给你?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培养出的黑甲军啊,将黑甲军交给你,就等于将东宸拱手相让,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不可能?”
乔浅月闻言,美目顿时一凛,沉声低喝道,“当年他就已经将东宸拱手让给了你,不是吗?独孤德,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黑甲军未曾分兵驰援边陲,如今已经悉数赶至,一半在王都城外百里处阻拦你的后续援军,一半如今就在城外,你的援军……”
“不会来了!”
“不!不可能!”
东宸帝闻言,再次摇头,神色恍惚的间,转头指着乔浅月就是一通歇斯底里的大吼,“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枉顾东宸!是你这个贱人未曾分兵驰援边陲,你这是要害我东宸被邻国蚕食瓜分,要害我东宸亡国啊!”
他的援兵不会来了!
没有援兵……
仅凭曦城军,他凭什么赢独孤羡和黑甲军?
这一个瞬间,东宸帝的心是彻底的慌了!
想到赢不了独孤羡自己将面临的事情,东宸帝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一时间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嗬!好大的一口锅,真是吓死我了!”
乔浅月闻言,忍不住的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置东宸于不顾?我是东宸的亡国祸首?独孤德,你这一手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玩的还真是六,你真当这满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天下之人傻不傻与朕无关,朕只知道,你既然有能力调动黑甲军,却没有分兵驻守边陲,你就是我东宸的罪人!”
东宸帝闻言稳住心神,当即看向身后的文武百官,一脸幸灾乐祸的道,“大家可都看着呢,她没有分兵边陲,她没有啊!边陲若是生乱,那都是她一个人的罪过!她就是我东宸的千古罪人啊!”
满朝文武闻言:“……”
面面相觑了一眼,一张张脸上尽皆露出了诡异之色。
乔小姐……
不过是姜家的表小姐而已!
就算她因九王爷之故,有了能调动黑甲军的能力,可是……
说人家是亡国罪人,未免有点儿太牵强附会了吧?毕竟……
把原本好好驻守边陲的兵马召回的,明明是他们的皇帝!
东宸帝见一众臣子沉默不语,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是…….caso.
“边陲远在千里之外,我们此时来探讨边陲得失罪过,未免有些为时过早……”
乔浅月见此,冷冷的开口,道,“攘外必先安内,不如我们先来解决了东宸的萧墙之祸?”
“攘外必先安内……对!攘外必先安内!”
东宸帝闻言,恍惚的回身,当即抬手一指跪在地上的曦城守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