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曹仁互相看了一眼，又谦让了一番。
最后，由张郃率先汇报。
毕竟在曹操眼中，如今的张郃最为忠义。
“启禀魏王，有夏侯渊将军在正面牵制汉军，臣轻而易举就突破营寨前方，成功杀到营寨了侧翼。”
“可是。。。”
说到这，张郃眉宇间蒙上一层阴霾，根本不愿意开口。
曹操急不可耐，怒喝一声。
“快讲！”
“遵命。。。”
张郃无奈，只能讲出这段屈辱的经过。
“启禀魏王，汉军营寨侧翼与正面完全不同，侧翼。。。侧翼。。。”
这支支吾吾，险些将曹操气炸了。
“侧翼到底怎么了！”
“侧翼没有铁盾，没有围栏，也没有任何设施，从侧面能够直接看到营中帅帐！”
“什么！”
曹操一听，惊得双眼不自觉瞪大。
正面无敌，任何人无法突入，侧面不设防？
这怎么合理？
“那你为何不率军攻进去？”
张郃一脸苦相。
“魏王，臣也想啊，可营寨侧翼被汉军挖了一个巨大的沟壑。”
“这个沟又宽，又深，又长！一直连通到了最里面。”
“除非末将将带去的一万人全部填进去，否则根本无法过去。”
“还有。。。就算填进去一万人，能否过去也是未知数。。。”
挖了条沟？
曹操这下明白了，张郃不是败给了汉军，而是败给了这条沟！
怪不得如此摸样。
曹操转过头，连忙追问曹仁。
“你呢？”
“回禀魏王，臣。。。与张将军遭遇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二人都是这个脸色！
“沟内有什么布置吗？”
“没有。”
张郃，曹仁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他还往下看过，除了深沟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曹操眼睛瞪得浑圆，更加不明白了。
被汉军射退，射崩也大败就算了，难不成汉军的一条死沟，也能退敌？
再者汉军也不可能有其他布置了。
早就从荀彧那里得知，此次刘璋就带了四千五百陷阵营。
方才一轮箭雨不下四五千支，定然是集结了全部力量。
旁边，怎么可能还有防御？
如果有防御，何必费力气挖那么大一条沟？
“你们两个不是要告诉孤，两条深沟就将你们吓得肝胆俱裂，带领大军崩溃逃亡了吧！”
最后，曹操几乎是喊出来的。
他无法接受麾下将领如此废物。
只听过活人能退敌，从未听过死人也能退敌的！
张郃，曹仁都没解释，可是眼中尽是惊愕之色。
曹操还以为被自己猜中，勃然大怒。
“废物！废物！你们真是将孤的脸都给丢尽了！”
“方才若是你们能够不顾一切的进攻沟壑，想办法进入汉营，此时刘璋已经为孤所擒了！”
“就算不能攻进去也无妨，带领大军有序后撤即可。你们可好，竟然吓得丢盔弃甲！”
“看看，都看看，从进谷到现在，孤损失了多少将士！”
魏军阵前道汉营这段路上，没有别的，几乎全都是魏军的尸体。
有被扎成刺猬的，有被踩成肉泥的，也有被砍中要害的。
如何死的，几乎是五花八门，但是有一点极为统一。
无一例外，全都魏军的尸体。
粗略估算一下地上的尸体，少则七八千，多则上万！
两次进攻，损失一万人，而汉军一个人都没有损失。
或者说，连汉军的人都没见到。
曹操如何不怒？
他有多少大军，供得上麾下大将如此浪费？
“魏王！”
张郃站了出来，一脸不忿。
“谁说臣是被死沟击败的？”
“曹将军那里如此臣不得知，但臣这里，绝对不是只有一条死沟！”
“如果仅仅是一条沟，臣纵然拼着宰了士兵也要填沟杀进去！”
“可是。。。可是。。。”
曹操大怒，走上前一把将张郃给提了起来。
“别支支吾吾的，到底遇到了什么！”
张郃想起方才的一幕，眼中还有挥之不散的恐惧。
“魏王，至少有两千陷阵营，人人手持抛锚，做好了投射的姿势！”
“臣麾下士兵都是新兵，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刺激。那两千多柄长枪，一旦投射而出，连臣都没有活路！”
“不怕魏王笑话，就连臣心中都是畏惧不已。”
方才对峙的时候，张郃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唯恐汉军的长矛投掷而出，扎到他的头上。
还好，还好，汉军没有投枪。
不然得话，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等张郃镇定心神，缓和过来后，士兵早就崩溃了。
哭爹喊娘的往外跑，一刻都无法停留。
张郃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无奈，只得尽全力维持稳定。
可还是无法更改大军崩溃的结局。
曹操放开张郃，将曹仁拽了起来。
“你不会告诉孤，你那里也是如此吧？”
曹仁噘着嘴，满是惊恐的点了点头。
“魏王，臣。。。臣无能。。。”
上不能想办法破敌，下不能制止士兵逃亡。
曹仁，真是愧对大将二字！
曹操放下曹仁后，就是一个踉跄。
怪不得中路箭阵只射夏侯渊，原来是早有其他应对。
怪不得两路大军惨败溃逃，刘璋早就设计好了，就等着魏军钻了。
以有备击无备，如何不败？
可是，曹操根本不能理解。
明明是自己设计刘璋，将他困在了山谷内，为何事实恰恰相反？
刘璋是困在这了，可频频受挫的反而是自己。
到底是谁算计谁？
“嘶！”
突然，曹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大惊失色。
“不对啊，汉军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