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也以为,那封给他的信是讲一些行军打仗的事情,监军该注意什么,避免什么的。
可实际上却只说要他找机会给尉迟衍使绊子,阻拦大军。
虽然镇国公说是为了镇国公府,但他不是不清楚尉迟衍这次出征是要做什么的。
若是此战输了,蒙铊长驱直入,元暨国破,哪里还有镇国公府?
想到这里,孟鹤朗心里也已经做了决断,他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交给尉迟衍。
“王爷,这信是祖父写给我的,随那封让我监军的圣旨一起送来的,只是上面的内容实在是……”
他叹口气,又摇摇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尉迟衍眯了眯眼睛,打开信看了一遍。
他的神色未变,根本猜不出那信上说了什么,但看孟鹤朗的表现就知道,这信上不会是什么好话。
陆明昇急的抓耳挠腮,但又不好直说自己也想看信。
孟鹤朗抬头的时候就见到他的样子,苦笑着道,“陆将军想看便看吧。”
有这句话,陆明昇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尉迟衍的手上抢过了信。
等到看完,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看向孟鹤朗,“这是镇国公写的?”
孟鹤朗艰难的点点头,“对,你也想不到
吧?我祖父那样的人,竟然会把国公府的荣耀摆在家国大事之前。”
尉迟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想太多了,镇国公年事已高,比起保家卫国,更愿意享天伦之乐也未必不可能。”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你能把信给我看,足以证明你的忠心,别想太多,咱们此行最重要的,就是把蒙铊的大军赶出北境。”
跟孟鹤朗聊了一阵,尉迟衍这才吩咐陆明昇,“我需要送信回京城。”
“给王妃的?”陆明昇问了一句,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封信,又点点头,“是该给王妃提个醒,镇国公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镇国公了啊。”他有些惆怅的说道。
想到穆长溪,尉迟衍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我怀疑镇国公府出了变故。”
陆明昇愣了愣,“啥?变故?”
“那封信,不是镇国公的笔迹,但孟鹤朗并没有看出端倪来,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尉迟衍说完,就走到一旁扒拉起火堆来,他记得穆长溪说过,烧过的树枝,木炭,都能在纸上划出痕迹来。
眼下他在野外,没有笔墨纸砚,也只能拿这些东西代替了。
陆明昇想着尉迟衍的话,琢磨了半天,笔迹不同
还能有什么原因,要不就是别人代笔,要不就是练了其他的笔迹呗。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陆明昇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罢了罢了,他还是乖乖听命令就好,费脑子的事情,就让王爷自己去想吧。
他抖了抖自己的大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尉迟衍写完了信,召来暗卫,吩咐了几句,就让人去送信了。
他出征,前途未卜,穆长溪留在京城,也未必就能过的安稳。
京城南大街,以豫王妃的名义刚开的绣楼里,溪溪大夫正在绣楼给那些姑娘们诊脉。
躲了许久,终于是到了阿药了。
“过来吧,其他人都检查完了,就剩你了。”穆长溪看着站着离她远远的阿药。
阿药的身边还站着翠莲,她可是谨记豫王妃的话,这几日看阿药看的死死的,就连休息,都要睡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才罢休。
要不是两人都是女子,阿药都要怀疑翠莲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眼看着是躲不掉了,阿药咬着唇,脚下挪着小碎步的到了穆长溪的面前。
“我,我其实挺健康的,不麻烦您了吧?”阿药
讪讪的笑着。
穆长溪眉毛一挑,并不理会她的话,“伸手。”
果然,她长得丑,这一招对穆长溪是没什么用处。
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阿药低着头,不情不愿的抬起手来。
翠莲看的不耐烦,伸手一扯,就把她的手腕露了出来,摆在穆长溪的眼前。
这一看,穆长溪倒是愣住了,她的手腕上深深浅浅的有着不少的伤疤,就像是割腕自杀似的。
可阿药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杀的,而且这刀口整齐,应该是锋利的匕首划开的,普通人家,谁会准备匕首这种东西?
她疑惑的抬头看了阿药一眼,只不过阿药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穆长溪的疑惑。
一旁的翠莲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疤,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没想到,阿药身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伤疤。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穆长溪就冲她摇了摇头,随后把手搭在了阿药的手腕上。
这么一个轻轻的动作,阿药却是身子一抖,好像是害怕穆长溪把脉。
真是奇怪,把脉而已,不会受伤也不会痛,怎么就这么害怕?
穆长溪已经感觉出来,她的脉搏跳的有些快了,估计是紧张的,但脉象
还有一些其他怪异的情况,竟是判断不出来是什么病症。
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惊声尖叫,穆长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阿药也慌忙的抖了抖袖子,遮住了自己的手腕。
翠莲不明所以的朝外瞧去,进来的人着一身灰袍,所到之处爬满了红红绿绿的蛇,也不知道有毒没毒。
阿药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还在不停的往后缩着,翠莲抬手拍了拍她,“别,别怕。”
她这么安慰着阿药,可其实她自己也害怕的不行,地上那些红红绿绿的蛇纠缠在一起,看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出场方式,除了祁景煜还能有谁?
穆长溪走到前面,看着祁景煜,“你那破屋子修好了?”
祁景煜原本还没注意到穆长溪,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看了过来,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你也在?挺好,省的我去医馆堵你了,老东西不在,正好能一起带回去。”
这话让穆长溪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的?
除了她,还有什么事情能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