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走了,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理由离开了。
穆长溪陪着尉迟欣坐着,她对外还是双腿不便,倒也不用急着提前离场。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叶丞相这才走到尉迟欣的面前,露出狡猾的笑来,“长公主,此事怕是要委屈您了。”
尉迟欣狠狠瞪着他,“是你捣鬼的吧!”
“长公主这可就冤枉老臣了,提议,是西番使臣提的,老臣不过是权衡利弊,认为这样有利于元暨罢了。长公主怎可血口喷人,污蔑老臣呢?”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嘴皮子功夫自然不差,哪里是尉迟欣这个长公主能应对的了的。
看着尉迟欣气的不行的样子,穆长溪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皇姐消消气。”
她声音温和,听不出喜怒来。
叶丞相瞥了她一眼,再看看她坐着的轮椅,嗤笑一声,“豫王妃说的对,长公主您还是消消气,毕竟往后去了西番,有的是生气的时候呢!“
说完,便大笑着走了出去,好像这段时间积聚在胸口的怨气都散了一样。
尉迟欣差点就要上前去打叶丞相一顿了,却是被穆长溪死死拉着。
看着叶丞相扬长而去,尉迟欣不解的看着穆长溪,“你
拉我干什么!这老匹夫就没想我好的!之前那次和亲的提议就是他提的,现在西番使臣能说出这话,我看跟他脱不了关系!”
“事情还没定论,皇姐万不可自乱阵脚。”穆长溪开口说道。
看着她不急不缓的样子,尉迟欣都要气笑了,“合着不是你去和亲,所以无所谓是吧!”
呃……
穆长溪有些无奈,尉迟欣是个好的,但就是性子太着急了。
方才尉迟轩能想到让镇国公说话,那就是不想她这个长公主去西番的。
只要皇上这边不松口,那什么都影响不到尉迟欣,她还是元暨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只是现在,尉迟欣显然没有心思听她说话。
看着尉迟欣气冲冲的出了大殿,穆长溪不得不喊来裘婷做一些安排。
“去跟公主府的人通个气,不管如何,不能让长公主找使臣的麻烦。另外,让人跟着镇国公,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得了穆长溪的吩咐,裘婷就出去安排了,等到再回来,也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
“王妃,您说镇国公会不会跟西番有勾结?”裘婷一边推着穆长溪往外走,一边问道。
嗯?
穆长溪一愣,这……好像还真是有可能啊。
若
不是有一定的把握,一个小小的西番,哪里来的脸敢求娶长公主呢?
再者说,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不就是镇守西南的将军吗,要是他那边跟西番勾结了,别人怕是都想不到吧?
一想到叶丞相可能跟蒙铊勾结,现在镇国公又可能跟西番勾结,穆长溪不由得心里叹气,这偌大的元暨王朝,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这根本就是四面漏风啊!
听到穆长溪叹气,裘婷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也就闭了嘴,安静的将人带出了宫。
同一时间,去往北境的路上,大军在一处林子里安营扎寨,就在这里过一夜,等到天亮再继续前进。
作为监军的孟鹤朗其实是很尴尬的,因为是临时来的,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插进来的。
连那封镇国公给他的书信,都没来得及看,一直到第一晚大军暂停休憩的时候才有机会看信。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孟鹤朗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虽然信是祖父写的,但里面的内容,他实在是难以苟同。
还记得小时候,祖父就经常跟他和兄长姐姐谈起他曾经上阵杀敌的辉煌历史,每每说到那些外邦侵犯的时候,他都是义
愤填膺,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再次提起长枪去杀个痛快。
可是现在却……
他心里是不愿意的,但祖父偏又提到了镇国公府,若是不按信上的行事,那镇国公府就会没落。
镇国公府,虽然大不如前,但没落,也未必吧?
想到大哥还在西南镇守,自己也是五品的侍读,其实已经算是有出息的了,可……
他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会让在深山老林里,更觉得事情怪异了。
陆明昇从一出京城就一直注意着孟鹤朗,这会儿得了空,便去找尉迟衍告状了。
“我瞧着那孟鹤朗肯定没憋好事,就第一天装模作样的跟咱们说说笑笑的,后面就一直没什么话了。”
听了陆明昇的话,尉迟衍神色未变,“不用管他,现在还不到战场上,他一个监军也惹不出什么事情来。”
陆明昇叹口气,“话是这么说不错,可也要早做打算才行,别是到了打仗的时候给咱们使绊子。”
尉迟衍转头朝孟鹤朗那边看了过去,他一个人坐在树下,眉头这两天一直皱着没怎么松开过。
别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偶尔也能搭句话,偏偏他孤身一人,也从未找什么人搭过话。
这
个监军还真是奇怪。
收回目光,尉迟衍将刚刚烤热的干粮饼撕了一半下来,走到孟鹤朗的身边递过去。
看到眼前出现的饼子,还冒着热气,孟鹤朗疑惑的抬头看向来人,“王爷?”
“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没有生火,干粮冷硬,烤热的好入口一些。”尉迟衍开口说着。
孟鹤朗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多谢王爷,这种事情我的确不太清楚。”
接过饼子,撕了一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嚼着,陆明昇看他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照你这样的吃法,到时候上了战场,收敛尸体都赶不上热乎的。”
听着他的话,孟鹤朗动作一滞,抬起头看向陆明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我对行军打仗的事情并不了解,虽然祖父是行伍出身,但我自小就是走文官路子,所以……”
他这么一番解释,倒是让陆明昇有些接不上话来,他并非是嘲笑,只是觉得有意思罢了。
挠挠头,陆明昇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是镇国公举荐你来做监军的吗?他既然知道你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