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不算是帮别人说话,顶多,是陈述事实。”穆长溪一脸认真的回道。
也不知道坐在对面的使臣是不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目光就朝着这边瞧了过来。
尉迟欣忙低下头,装作夹菜的模样,再不敢抬起头,生怕被那使臣盯上,回头就提和亲的事情。
穆长溪倒是无所谓,神色清明的跟使臣对视了一眼。
那使臣大概是没想到穆长溪这么坦荡,一时间倒好像是他不是,举起桌上的酒杯,遥遥朝着穆长溪示意了一下,这才喝了杯里的酒。
穆长溪也没什么反应,同样端起面前的杯子,只不过她的杯子里装的是茶罢了。
尉迟欣皱了皱眉头,看着穆长溪,“你倒是镇定。”
“我跟皇姐不一样,我已经是王妃了,就算和亲,也落不到我头上。”穆长溪淡淡道。
这话说的尉迟欣一噎,要不是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她都要怀疑穆长溪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就是要给她难堪的。
酒足饭饱之后,西番的使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来。
阿穆亲王走到中央,朝着座上的尉迟轩行了一礼,然后道,“元暨水土养人,王兄一直跟我说元暨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倒也能理
解王兄求妻心切了。”
听到这话,尉迟欣身子都绷紧了,扭头看向身边的穆长溪,满脸都写着:果然还是想要让她去和亲啊!
尉迟轩眉毛挑了挑,然后笑了几声,“西番国主倒是爱美心切,朕改日便挑选上十名美姬,随亲王你一同回西番服侍国主可好?”
没了尉迟衍在,尉迟轩的脑子就清楚了不少。
即便尉迟欣跟尉迟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但她也是元暨的长公主。
便是和亲,也万万不该去西番那样的弹丸小国,不然让世人怎么看待元暨,又怎么看待他这个元暨的皇帝呢?
阿穆亲王轻笑一声,“皇帝陛下您听错了,王兄想要的不是美姬,而是妻子,是西番的国母。”
这话一出,尉迟轩脸上的笑容可就维持不住了,他沉了脸,看着那模样恭敬,但眼神却猖狂的阿穆亲王。
“此话怎讲?”他冷声问道,大殿里其他用膳的大臣们,也都不自觉的放下了手里的杯箸,这声音,皇上明显是生气了。
阿穆亲王却是一点不怕,他笑了几声道,“听闻元暨长公主尚未婚配,年岁也与我王兄相当,这不正好可以成就一桩金玉良缘?”
尉迟欣听的都要气死了,什么
狗屁的金玉良缘!这个词是随便用的吗!
她刚要发作,却被穆长溪拉住了手臂。
“别着急,先听听皇上怎么说。”穆长溪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尉迟欣这才不得不压着怒火,眼神直直的看向坐在上面的尉迟轩。
显然,尉迟轩也没想到西番竟然真的肖想尉迟欣这个长公主。
虽说之前有提起过这个事情,可也只是在几个大臣之间聊过,因为后面不了了之了,这消息也不应该传到西番去。
西番弹丸小国,若不是提前得知了这样的消息,想必也不会真的敢动心思要娶尉迟欣。
果然朝中有人跟外邦勾结啊……
尉迟轩心下了然,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危险的目光扫过西番的一样。
他想了想,点了一个人出来,“镇国公,此事你觉得如何?”
镇国公是跟随先帝打江山的将军,也是后来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伤,这才封了镇国公的爵位,留在京城颐养天年。
现在镇国公的大孙子还在镇守西南边陲,恰好就是元暨跟西番交界的地方。
让他出声,想来应该能拒绝了西番使臣的要求。
众人的目光都
看向了镇国公,只见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随后看了一眼站在大殿中央的阿穆亲王。
“老臣以为,此事可行!”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镇国公当年有多英勇,多拼命,谁都知道,甚至还说出过“犯我元暨者,虽远必诛!”这种话。
怎么现在,竟然会同意长公主和亲西番小国?
穆长溪也有些意外,按照尉迟衍之前跟她讲过的镇国公的情况,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才是。
坐在她身边的尉迟欣这下是真忍不了了,她站起来指着站在大殿中央的阿穆亲王,“你西番不过弹丸之地,若是不服,便等我元暨大军踏平西番便是,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要求长公主下嫁!”
听着尉迟欣的话,穆长溪虽然觉得有些过了,但不得不说,这话才应该是元暨的态度吧?
若镇国公真是她之前了解的那样有血性的人,那这番话就应该从镇国公的嘴里说出来。
才想着,镇国公便开了口,“长公主息怒,虽然元暨地大物博,资产丰富,但开战总是劳民伤财的,长公主您是尊贵的公主,也不能不顾百姓死活啊!”
穆长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话
要是从文官嘴里说出来,她还能接受,可镇国公是武将,怎么也能说出这种话?
开战的确是劳民伤财,但眼下元暨的情况,攻打一个小小的西番,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尉迟欣更气了,她是冲着那使臣去的,可镇国公这个老匹夫,是脑子坏了吗?竟然当着西番使臣的面,拆自己的台?
尉迟轩更是没想到镇国公会这么说。
他是知道镇国公的脾气的,也是因为这样才会点他说话,还以为镇国公会严词拒绝西番使臣,结果……
叶丞相看着事态的发展,心情很是不错,这会儿也站了起来,“老臣以为,镇国公所言极是,长公主是皇家的长公主,也是元暨的长公主,合该为了元暨百姓考虑啊!”
听着叶丞相这幸灾乐祸的话,尉迟欣气的身子都在发抖了。
她怎么不知道,下嫁西番就是为百姓考虑了?
尉迟轩狠狠的瞪了叶丞相一眼,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老东西竟然还火上浇油!
一生气,连带着身子也不舒服了起来,尉迟轩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