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催促下,轿辇内慢慢悠悠下来了一个玄袍男子,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慵懒,“这急什么,长溪还能跑了不成?”
季慎之无奈,更是懒得和他废话,丢下尉迟衍,自顾自地一溜烟儿朝溪溪医馆去了。
尉迟衍的步子稍快些,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溪溪医馆。
“这、这味道……”季慎之的一只脚迈进了医馆的大门,顿时愣在了原地,皱着鼻子闻了闻味道,皱起眉头道,“是祁景煜的味道。”
闻上去,除去血腥气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味道,是毒药裹挟着药酒长时间浸泡出的味道,专属于祁景煜的味道。
季慎之心里一沉,按照着地上的血迹来看,这祁景煜,应该是离开没多久。
发生了这般情况,季慎之忙不迭回过头去,想将祁景煜来过的消息告知尉迟衍,更严重的是,有可能穆长溪也受了伤。
这血腥气太浓……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瞧见了一个暗卫快步走向尉迟衍身边,两人距离很近,正小声低语着。
禀报过后,一道黑影便回到了溪溪医馆之中。
季慎之的心安定了些许,这暗卫像是跟在穆长溪身边的,他也见到过几
次。
不过看尉迟衍的脸色如常,自家徒弟大概是没出什么问题才对。
季慎之这才放心,继续十分臭屁地摇着羽扇朝医馆内溜达,可还没走几步,身后的人便沉声道,“慎之,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别贸然进去。”
季慎之的脚步一顿。
这话说的!
难不成,他的徒儿已经被祁景煜伤着了?
季慎之气血上涌,撸起袖子就要去找祁景煜算账。
尉迟衍,“?”
怎么提起他爹,就吓成这样,连门都不进就跑了?
男人的眼底一暗,“你不会是这么害怕吧?”
“什么害怕,我要去找祁景煜,帮徒儿报仇!”季慎之拍着胸脯道,他觉得以他的能力,处理一个祁景煜不在话下。
……
起码。
打个五五分成是可以的。
尉迟衍颇为无语。
“你心里除了祁景煜,还有其他东西吗?”尉迟衍这话问的,直击季慎之的灵魂。
季慎之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除了祁景煜,自然还有我的好徒儿,徒儿都因为那人渣受伤了,我还不赶紧去报仇!”
“还有你,也别往里走了,你家溪溪都受伤了,你还有空在这打趣我?
”季慎之气得不行,一把拉住了季慎之的胳膊就往外薅。
季慎之心里不断为穆长溪打抱不平,这尉迟衍完全就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嘛!
真是个纯粹的混账!
下次有时间,他一定得劝徒儿赶紧和离,逃离这种冰冷的男人。
“谁告诉你,长溪受伤了?”尉迟衍瞥了季慎之一眼,“本王爷在她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的暗卫保护她的安全,你真当他们都是白养的?”
下一秒,男人收回视线,提步朝着医馆内走去,“与其担心长溪,不如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季慎之本来跟在尉迟衍身后,听了这话又是立在了原地,“什么意思?”
“刚才暗卫来报,说是你爹来了。”
“我当然知道我爹来了,他早就来京都了,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估计就是特意躲着不想见我。”季慎之嘟囔了一句。
要知道,他老爹自从把药王谷的烂摊子扔给了他之后,就闲云野鹤云游四方去了。
只不过季慎之也没有那么担心,毕竟他身边还跟着楚晗和林洛言两个弟子。
走神片刻后,季慎之总算是慢热的反应了过来,尉迟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想说,我爹来找穆长溪了吧!”季慎之后知后觉,连忙往楼上窜去。
溪溪医馆的面积不小,一楼二楼是独立开来的,二楼除去穆长溪的手术室外,还专门设置了会客处和休息处。
一般来说,休息处就只有落落一个人在用,她是整天都呆在医馆里的。
季慎之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虽说他已经跟老爹说过了自己收徒的这件事情,而且还破罐子破摔的告诉老爹,自己已经将季家的祖传绝学都交给了穆长溪大半。
但是,如果老爹真的不喜欢穆长溪的话……
那可是分分钟会把她掐死的地步啊!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若是徒儿不能过了老爹的这关,那老爹肯定会把她灭口,以保季家绝学不会落入外人手中。
——
二楼。
穆长溪站在季白面前,不遗余力地感受到了老者身上蔓延着的一股杀气,忍不住开口道,“您倒也不必对我这么抵触,一来我不会武功,对您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二来您是师爷,我也不会对您如何。”
穆长溪不卑不亢的说完这句话时,季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少。
“你身为药王谷的人,居
然连习武都没有习过?”季白一拍桌子。
要知道,药王谷虽说是个医学门派,但要在江湖之上混出一片天地来,哪里不需要武功呢?
这武功,可是最要紧的!
眼下这小姑娘连武功都不会,而且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再学武功也是晚了。
眼瞅着师傅气得不行,一旁的林洛言连忙帮季白倒了杯茶,“师傅,这茶不错,您尝尝。”
一边奉茶,林洛言一边瞥向穆长溪。
师傅动了这么大的气,偏她还沉着声不说话,这不是要把师傅给气死么!
“你连武功都没有,还妄图挤进我药王谷的门?”季白抿了口茶,好歹是将气喘匀了些,又挑着眉看向穆长溪,“你觉得从季慎之那里学会了些许皮毛,我们药王谷就不得不把你留下了?”
“这种想法我倒是没有,但是学都学了,师也拜了,您看还能怎么办呢?”穆长溪完全摆烂,“何况您若是想除我,估计也要费些功夫,这医馆附近少说也有几十个暗卫,若是动起手来,您可能都不占上风。”
“何况,您尚且不知道我的实力,怎么就如此急于否定我呢?”穆长溪的眼底荡起了一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