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溪满意的抬了抬下巴,眼神轻扫过在座的珍嫔和德妃,没有说话。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又恢复了原样,笑道,“原以为王妃身边儿贴身服侍是前儿的那个女侍卫,怎得还换了人了?”
上一个女侍卫显然是尉迟衍的人,而现在的丫鬟……
德妃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丫鬟的穿着打扮虽是不错,看得出来是十分受穆长溪重视,但是,并未见她跟在豫王身边儿过。
该不会是,豫王也因着上次的闹剧暗里埋怨豫王妃?
德妃微微转了转眼,这夫妻二人大多都表面上和谐,在外人面前不得不装装样子,摆出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
难不成,豫王和豫王妃也是如此?
德妃很快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底荡开了一抹笑意。
穆长溪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才嗤笑着道,“那德妃娘娘现在的意思,是觉得本王妃不得王爷的宠爱了?”
珍嫔在这两人的低气压下完全不敢说话,不住地喝着茶掩盖着面上的尴尬。
若是情况允许,她恨不得能够挖个地洞钻进去。
本来珍嫔就是被德妃扯着来的,平白给她夸张其词戴
了个冲撞王妃的帽子,硬是要让珍嫔跟着自己上门道歉。
豫王的能力出众,若穆长溪真是盛宠,德妃自然不想得罪人。
但……
现下看来,倒是不一定了。
德妃抿唇一笑,并未回应穆长溪的话。
余光瞥见珍嫔不住地喝水,德妃不自然的也想拿起茶杯。
只是这刚端起来,脑海之中便浮现了一个想法。
既然是穆长溪并未得到豫王宠爱,那她们何必要忌惮着她呢?
想到这里,德妃的手一松,那茶盏便被“咣当”一声,搁在了红木茶几上。
穆长溪自然是明白这德妃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欺软怕硬,看在尉迟衍的面子上才过来给自己道个歉罢了。
估计,现在德妃的心里不知在怎么骂自己不知好歹。
“依我看,德妃娘娘仿佛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想法。”穆长溪悠悠道,声线里透着一股寒意,“既然是德妃和珍嫔没有诚意,这赔罪本王妃承受不得,赔礼更是不必收了。”
“裘婷,送客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德妃和珍嫔未到时,裘婷便觉得人来的多了这屋里闷得发慌,自己去房梁上坐着了。
德妃吓得颤了
颤。
虽说她猜测穆长溪不得豫王的喜爱,但也不过就是猜测罢了。
何况,现在那女侍卫就抱着双臂站在自己面前。
偷鸡不成蚀把米。
德妃心中暗自后悔,若是真的招惹了豫王殿下,她回去也不知该如何和皇上提起这次的赔罪了。
皇上到底是不想和尉迟衍闹得那么难看,所以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那,自己不就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珍嫔在一旁也转着眼珠,她本来还想道歉过后,再向穆长溪要些上次的面膜,自从敷过后,皮肤确实白嫩了不少。
连皇上都多来了几次!
珍嫔憋了半天,涨红着脸打圆场,“王妃怎么要动这么大的气,我和德妃姐姐这次过来,也是想解决上次的矛盾,真心实意的赔礼道歉。”
穆长溪的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珍嫔。
真心实意?
她可完全没有看出来。
若是说这德妃没憋什么好屁,那么珍嫔便是不弄清形式就胡乱随波逐流的傻蛋。
一个坏一个傻,还真是绝配了。
再者说,她们俩今日能够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安抚好尉迟衍,回去给尉迟轩交差罢了。
交差就交差,走流程还办
得这么敷衍,完全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穆长溪毫不掩饰的当着两人的面儿翻了个大白眼,而后站起身来,毫不顾忌的在二人之间穿过,朝门外走去。
她参加皇后举行的宴会,不过就是为了宣传自己新制作的面膜,想赚点银子而已。
没想到差点被这坏傻二人组算计了。
穆长溪打了个哈欠,想起了家世极好又得宠的芸贵妃,或许能把新制成的面膜给她用一用。
上次过去倒是没见到。
恰好,她和芸贵妃之间还有上次为二皇子诊治的恩情,大抵芸贵妃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裘婷,你什么时候有空,记得进宫一趟,让芸贵妃试试新做的面膜。”穆长溪压低声音道,芸贵妃一定是个可以薅羊毛的小绵羊。
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穆长溪准备去收拾几个试用装出来。
德妃一愣的功夫,穆长溪都快要走出门了。
“王妃,不知如何您才能感受到本宫与珍嫔的诚意?”德妃忍不住,还是喊住了穆长溪。
穆长溪脚步一顿,“既然是有诚意,先送五千两银子过来,看看诚意。”
五千两?
闻言,德妃和珍嫔对视了一眼,两人
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个年代,后妃的月例甚至没有超过一千两的,而穆长溪一开口便是五千两,让她们二人如何自持?
“豫王妃,这五千两,让我们何处去筹?”德妃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月例银子全算上,也需要几个月才能攒够。”
穆长溪无奈,头都没回道,“您是没钱,但您母家地位显赫,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吧?”
除去母家给的支持外,珍嫔受宠许久,德妃德高望重,平日里皇帝赏下来的银子也十分可观。
这二人准备了些零碎来道歉,不过就是想着自己不会追究,故意想要敷衍了事。
德妃一怔,她怎么好意思问母家去要钱?
穆长溪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想从自己这里得些银子作赔礼。
真是狡猾!
一时间,德妃不知道是自己为穆长溪布了局,还是她早早走进了穆长溪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她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德妃递给珍嫔一个眼神,示意珍嫔跟着自己走。
珍嫔还在犹豫,德妃便已经与穆长溪擦肩而过,径直朝着门口而去了。
既然是穆长溪不给这个面子,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