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太后寿宴了,会不会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和睦?”穆长溪蹙起眉头,“起码要在太后面前装装样子吧。”
她唯一能够分析的,也只有这种目的了。
“皇兄和我提起张白这位画家,这幅《富丽江山图》就是他画的。”尉迟衍的眸子阴郁,“但是,他说起张白时,还顺带告诉我张白还有一位兄弟,这幅画就是由他的兄弟提出构想,张白执笔画出来的。”
两人沿着小路缓缓走着,步伐不疾不徐,像是带着股天然的闲适之感。
就算是皇帝如此,尉迟衍也丝毫不急,仿佛早有预料般淡然。
“皇兄所说,意在告诫我,纵使是这张白的兄弟提出了构想,名垂后世的也只有张白一人,无人知道他兄弟。”尉迟衍满脸无所谓,仿佛说起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
穆长溪的呼吸一滞,这古人说话还真是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难道不好么?
比起她的心焦来,尉迟衍倒显得冷静多了,他闲庭阔步的朝前走着,悠悠来了句,“不必多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穆长溪翻个了白眼,还真是多余关心他了。
“这次太
后寿宴会在京郊的皇家园林举办,关于太后的寿礼,你准备的如何了?”尉迟衍换了个话题,似乎是觉得刚才那个话题过于沉重。
最近,他渐渐地将穆长溪排除于种种事情之外。
“正在着手准备,太后寿宴还有半月之余,一定能赶得上。”穆长溪自信满满。
尉迟衍收回视线,这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王府门口。
“我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去看你了。”尉迟衍嘱咐着,“你若是有事,便来书房找我。”
穆长溪点点头,只不过她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了。
搞事业多香,干嘛天天缠着尉迟衍?
何况,她新研制的蛇毒还不知有没有结果,穆长溪在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去问问白团子了。
还有就是,把团绒那只小兔子送进去陪陪白团子。
回到自己院内,裘婷赶紧迎了上来。
王爷和王妃离开这段时间,她这提着一口气始终不敢放下来。
“今日倒是奇怪,皇上的态度像是变了个人。”穆长溪舒了口气,坐在矮凳上抿了口茶,将新得的消息告诉了裘婷。
裘婷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不会吧?王妃,我听说海上要有大
风浪来临之前,海面都是分外平静的。”
“会不会皇上已经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裘婷担忧着。
穆长溪微微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皇上命我做女官,可以出入太医院,这倒是一件好事。”
裘婷眼睛亮了亮,“这还真是该恭喜王妃了,有了这道身份,以后干什么都能更加顺利些。”
窗外的梅花落下,穆长溪抬眼望去,京郊的梅花应该也快开了。
皇家园林内种植着许多梅花、樱花和桃花,开起来时满目的浅粉深粉交叠在一起,煞是好看。
“裘婷,在过半月便是太后的生辰,我已经择了一条上好的白貂围脖。”穆长溪转了转眼睛,“这太后向来喜佛,不如咱们出去择个料子做里,有关佛教的就更好了。”
裘婷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这城里以彩蝶轩的料子最好,王妃若是有兴趣,我们就去逛一逛。”
主仆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前往彩蝶轩,为太后挑上一块料子。
毕竟,太后的寿辰,还是要重视些的。
穆长溪在心里想着,或许那皇帝是迷途知返想在太后寿辰之前做些善事也不一定。
出了王府的
门,穆长溪由裘婷带路,朝集市中央的彩蝶轩而去。
彩蝶轩是一处经营首饰、胭脂和布料的店铺,说起来,这竟然还是杜家的产业。
虽说杜家主要出售兵器,可为了讨好杜家主母,杜家老爷专门开了这么一家店,为的就是哄主母开心。
穆长溪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杜诀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店里的人更是根本没有见过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没成想,还没走进彩蝶轩的门,就见到一抹红色从中窜出,慌不择路的扑进了穆长溪的怀中。
“什么人?”裘婷顿时一步挡在了穆长溪身前,一把那红色团子揪了出来。
穆长溪也被吓了一跳,眼神也看向了那红色团子。
待她定睛一看,才看清了来人是谁。
“杜巧儿,你怎么在这里?”穆长溪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虽说这彩蝶轩是杜家的,可这杜巧儿怎么如同是见了鬼般的从里面窜了出来,被吓得如此草木皆兵?
穆长溪感觉事情不对,连忙将杜巧儿拉到了一边,关心道,“你先别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杜巧儿惊魂未定,正大口大口
的喘着粗气,半晌后,才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王妃……”
她看清穆长溪的面容后,瞬间眼圈一红,“豫王妃,那里面有鬼……”
穆长溪瞪大了双眼,这杜巧儿说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被吓坏了脑袋?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绝对无法相信杜巧儿的话。
“你先别急,慢慢说,那里面有什么?”穆长溪仍然不敢相信。
杜巧儿的眼泪糊了一脸,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双小手拉着穆长溪不松手。
“那里面真的有鬼,我看见了,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杜巧儿越说越害怕,她刚描述出来的,不就是那话本子里的女鬼嘛!
穆长溪看向裘婷,给她使了个眼色。
裘婷很快心领神会,一个翻身就钻进了彩蝶轩的二楼,不消片刻,便从中揪出了一个人。
青面獠牙,脸颊微红,披头散发,一袭白衣。
看着怀中可怜兮兮的杜巧儿,穆长溪回想起了上次见她时,她那飒爽的模样。
看来,女孩儿总是有软肋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坚硬。
“抬起头来。”穆长溪冷冷喝道,听着杜巧儿的描述,她便猜出来是有人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