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被男人一路抱着回到别院,穆长溪羞红了一张脸。
这一路上,院子里的小厮丫鬟纷纷投来视线,实在是让人觉得分外羞涩。
“你的脚怎么样了?”抱着她坐在床上,男人才问了一句。
尉迟衍的体力极好,纵使是抱着穆长溪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也仍然是丝毫不喘。
“你力气还挺大的。”穆长溪不自然的揉了揉眼睛,意图掩盖自己发烫的脸颊,“我之前的体力就不怎么样,直到来了这里后才有所提升。”
穆长溪指的从前是生活在现实社会里的时候。
确实,比起古人来,现代人的运动量远远达不到标准。
只是,尉迟衍倒回想起了曾经穆长溪在穆府受委屈的那段日子。
刚进王府,尉迟衍就吩咐小厮去拿跌打损伤的药来,如今已经送来院子,递到了嫩芽手上。
“王爷,金疮药来了。”嫩芽的声音脆生生的,眼神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对于穆长溪的担忧。
穆长溪看出了她的担心,不禁莞尔,“嫩芽,你别担心,我的脚没什么大碍。”
不过就是崴了脚而已,将养几天也就好了。
嫩芽这才应了声,又看了好
几眼,这才退到了一边。
尉迟衍手上捏着装药的青花瓷小瓶,从中倒出淡粉色的粉末来,“把鞋袜脱了,我来替你上药。”
让尉迟衍替自己上药?
穆长溪怔了怔,两团红晕烧上了双颊,“王爷,我自己来就是了。”
尉迟衍倒是不在意这些,一双大手仍然捏着穆长溪纤细的脚腕,“这又有何妨?你我夫妻二人,我作为夫君,帮你上药又如何?”
……
这话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话说到了这一步,穆长溪没了办法,只得是半推半就的褪下了袜子,露出了雪白的玉足。
穆长溪的身材纤细,脚也白嫩,此时脚腕上有了淤血,肿了老高,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淡淡叹了口气,“这恐怕要养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养多久,穆长溪倒是不太在意,总归是没伤及骨头,顶多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
尉迟衍在手心处抹上了药粉,小心地将手搓热,才敷在了穆长溪的伤处,“我用力些,你忍着点疼。”
说着,他的手果真微微用了力,按摩着她的脚踝。
“你这里受伤了,就要将淤血揉开,才会好得
更快。”尉迟衍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未停。
不消一会儿,穆长溪便觉得自己的脚踝一片暖意,刚才的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尉迟衍专心按摩着,他低垂着头,穆长溪顺势看去,才发现他的睫毛极长,在这样安静的时刻,倒显得沉静而又安稳。
比一开始认识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好多了。
“你的手法倒是很厉害。”穆长溪忍不住赞叹。
尉迟衍微微抬头,“是了,之前在战场上,若是出了什么小问题都是我自己解决,这样的跌打小伤,倒是见得多了。”
说话的人没什么反应,穆长溪的心中倒是一阵酸楚。
他年少时就当了将军,外出征战,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而这大部分,全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自己处理掉的。
穆长溪叹了口气,这在现代,十八岁才能算作是成年,而尉迟衍,简直可以算作是未成年就当了将军,在外打拼了这么多年。
“你这么瘦,应该多吃些。”尉迟衍的视线凝在穆长溪骨节分明的脚上,她的脚虽白嫩可爱,却也太瘦了。
穆长溪察觉到他的观察,几乎是瞬间便红了脸,支吾着半天都说
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流氓!
她又急又气,在心底将尉迟衍骂了一遍,不住地后悔起刚才让他帮自己敷药的决定。
“长溪,我有事想与你商量。”尉迟衍兀地抬眼,满目认真的看向穆长溪。
他突如其来的正式让穆长溪也一时放下了羞涩,抬眼与尉迟衍对视着,“嗯,你说吧。”
裘婷和嫩芽见状,分外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间内此时就剩下了穆长溪和尉迟衍两人,她屏息凝神,等着尉迟衍开口。
“长溪,你……”尉迟衍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像是在顾忌什么一般闭了闭嘴。
穆长溪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便伸出小手来握住了尉迟衍的手,“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一说。”
她的手还带着些凉意,触碰时激得尉迟衍微微动了动。
“你别再查下去了,查了这么久,非但是没有眉目,还经常弄伤你自己……”尉迟衍犹豫着,最终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穆长溪的表情一变,握着他的手也随之一僵。
这么久以来,她都在关注着这么多的事情,从神仙药,到现在的紫蛇草,牵扯到
了太多的人和物。
现如今,尉迟衍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嫌她做了无用功,拖了他的后腿?
她没有说话,耐心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这次又受了伤,我还会为你担心。所以下一次,还是不要去查这些了,好好呆在王府就是。”尉迟衍的眼睛漆黑而又深邃,如同一颗黑曜石般,让穆长溪无法轻易探知他的情绪。
穆长溪紧抿着嘴唇,刹那间收回了自己的手,又紧紧盯着尉迟衍的脸,“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这话问得尉迟衍一时间语塞,他是担心她的情况,怎么便让她理解成了另一层的意思?
刚想解释,穆长溪就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我拖了王爷的后腿,以后我会注意,断断不会影响王爷的生活了。”
原来,她一直以来认为的,她是在帮尉迟衍的忙,在他的眼里却成了这么一番光景。
“长溪,我……”
尉迟衍斟酌着想要解释,却被穆长溪一把将他手中的瓷瓶,“若是没什么事,王爷就请回吧,免得被我的事情,耽误了王爷的功夫。”
她一字一顿,将每个字咬的极硬,说罢,又嘲讽般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