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程老爷出殡,在座各位能来送我家老爷真是感激不尽,我程显在这里代老爷谢过各位了。”程显朝着厅中各位行了个大礼。
“程管事啊,我们都听说了程府发生的事情,你也是太不容易,赶快起来吧。”
“是啊,不过这马上要出殡了怎么不见程大小姐?”
听到有人提及程悦,其他人也环顾四周寻找程悦的身影,确定程悦不在,都开始疑惑。
“大伙儿有所不知,昨夜我家小姐伤痛欲绝之下昏倒过去了,不过据大夫说已经醒了,一会儿便会来。”程显露出十分心疼的神情。
“程小姐也是个孝女啊,父亲突然离世这丧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这些日子倒也有程兄当年的风范了。”
周围众人也都纷纷附和,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聊起了程悦。
程显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但转瞬即逝。
突然,传来一声通报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程小姐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程悦一身白色的丧服,上面的头发用木簪挽起,后面的头发随意散落下去,她跨进门的那一刻,发丝飘起来,额前散落几缕。
一时间,里面的众人都有些看呆了。
程悦的容貌在京都这样的大地方根本算
不上惊艳的,只能说是小家碧玉型,但方才进来的那一瞬间,众人的眼中都有些被经验到了,尤其那一双眼睛,扫过众人脸颊的时候,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程显多看了程悦一会儿,像是想把对方看穿那般,可是盯着看许久都没有看出端倪,一时间感到疑惑。
侍女绿珠说道:“我家小姐昨夜其实是中毒了,经过溪溪大夫的救治,眼下虽然是醒了,但是没法开口说话,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面面相觑,感到疑惑。
“方才程管事说程小姐是悲伤过度导致昏迷,怎么这下告诉我们是中毒?还把嗓子给弄坏了。”
“究竟为何中毒这件事我家小姐之后会查明的,眼下还是老爷出殡的事宜要紧,耽误可就不好了,还请各位见谅。”
“自然自然,悦儿是我等一同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既然叫我们一声叔父,今后有事定要和叔父们开口。”这人说着,轻轻拍了拍程悦的肩膀。
程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时辰到了,程悦应该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她抱着东西往外去,走下程府台阶的时候目光稍稍往天上看了些。
在那不远处的屋檐上,远远站着两个人的身影,这二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送葬的
队伍。
“王爷,墓地附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不会有差错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王妃要自己以身犯险去试探。”
尉迟衍沉默良久看着底下送葬的队伍渐渐远去,这才吐出几个字。
“多管闲事!”
墓地建在郊外山上一块风水宝地,送葬的队伍一路往上,走了许久,直到艳阳高照时到达目的地。
漫天的白纸,空气中飘动的灰烬,穆长溪一个转身扬手洒出白纸,白纸随着风飘走最终缓缓落在地面。
不知何时,周围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个人。
“悦儿啊,想显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程家上下也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程显往这边走过来。
穆长溪转过头,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当年,我们程家还在江南一带做生意遇到些麻烦,就想跟吴县的文老爷合作,不曾想文老爷油盐不进就是不肯,最后是我查到文家背地里走私盐的证据,我将此事告知官府,满门抄斩啊,那一夜,文家血流成河。”
“可是你知道吗?文家其实根本没有走私,走私的是当时吴县的县令,他担心事情会查到自己头上便诬陷了文家,我也不过是渔翁之利罢了。”程显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眼神逐渐变得
阴狠起来,他一把抓起穆长溪的手臂,用力捏着。
穆长溪被捏的生疼,开始挣扎,可是力量的悬殊,她一时间挣脱不开。
“可是你知道吗?你爹,我的堂兄竟然拿这件事威胁我,他堂而皇之的接受我得到的钱去做生意周转,世人只知程家嫡子是他却不知道有个我,他还将我安排在程府做个管事,管事!不就是下人,要我卑躬屈膝的伺候他!”
程显步步紧逼,“那个文姨娘也是傻,被我骗的团团转,还踢我铲除了那个老不死的,现如今程家只剩你我,除掉你,程家就是我的了。”
“是吗?程管事?”
听到声音不对,程显的突然松开了手,错愕的神情看着面前的人。
“你不是程悦?你到底是谁?”
穆长溪摇摇头,“我是谁还重要吗?”
话音落下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关闭一下便包围住了这里,谢玄随之从人群中出现。
他双手背立在身后,“程显,我以听到你亲口承认是杀害程员外的真凶,同时涉嫌诬陷当年吴县走私一案,要带你回大理寺调查清楚,来人,把人给我拿下!”
“别过来!”程显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刀来架在穆长溪的脖子上,“你们再过来我就杀
了她。”
谢玄抬手制止手下继续往前,担心程显真的会做出疯狂的举动,他开口劝说道:“何必再执迷不悟伤害他人性命,回头是岸。”
“回头?”程显觉得十分可笑,“我已经没法再回头了,从我和吴县县令勾结的那一刻这些事情就都无法回头了,我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再多一个也不会多……啊……”
谢玄眼前闪过一道银光,程显手上的刀就被打落,没等他反应,穆长溪就已经摆脱程显的劫持。
看到唯一的筹码落空,程显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无奈的笑着,笑声中尽是凄凉。
“我这一生都在隐忍,就因为出身低就要被人看不起,世人总说我能留在程家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叫我不要强求其他,可是我就不甘,不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程家嫡长子,注定是要继承程家的财产,而我,不过是我那个赌鬼父亲和侍女生的孩子,下人的孩子,终究也还是下人。”
“不好,他要自尽!”穆长溪率先察觉。
只是,待官兵冲上前去时,众人只见那一抹白色身影跳下去,这里是一个陡坡,程显跳下去后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