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毒

“主人,团子终于见到你了!”

穆长溪下意识想避开,奈何坐在轮椅上,动作实在不及,白色团子直接落到了她怀里,蹭来蹭去。

“这味道一闻就是主人,呜呜呜主人贴贴,团子好开心哦……”

穆长溪揉了下眉心,无奈地将它一把揪起来,看着那张竟然能流出眼泪的团子脸,沉默好几秒,开口问:“你是……哪位?”

“对对,还没自我介绍呢。”

白团子吸了吸鼻子,马上止住泪水,挣扎着飞到半空,稚嫩的童音里满含骄傲,“我是一名镯灵,驻守着这个专门为您打造的空间,也是百科全书的化身,所有知识都难不倒我。”

“还有还有,我已经在这里等主人很久了哦,但是主人之前的精神力一直很强,我没办法跟你建立连接,今天发现波动后,立马就成功接入啦~”

穆长溪低头,才发现左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外婆去世之前留给她的那枚古镯,没想到不仅跟着她一起穿越了,还藏着这样的玄机。

“百科全书……”穆长溪吃力地弯身,撩起一边裤腿,从旁拿过一只小银针,扎了下没有痛觉的小腿,下一秒,竟从中

溢出了黑青色的血珠!

果然,这具身体筋骨受伤的地方基本已经愈合,根本不至于这么多年还不能动弹,更何况脸上的伤一直不能愈合。

她拧了拧眉,指着瘦骨嶙峋的小腿:“既然如此,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比对一下,这是中了什么毒?”

“当然!”

白团子迫不及待地飞身下来在膝盖周围绕了一圈,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邀功似地朗声回答:“是冷霜花哦!”

冷霜花?

穆长溪回忆起自己曾在古典药书中看过这品毒药,少剂量可作为退热药使用,但剂量一旦变多且长期使用,则会让冷气盘踞在伤口,时间越久吞噬的范围就会越大。

难怪原主的双腿就这么‘摔’瘫了,穆府里果然没几个好鸟。

“没错没错。”

在这个空间里,白团子可以听到穆长溪的心中所想,它一边点头,一边拍了拍浑圆的小肚子,“不过主人放心,我这里应有尽有,还可以接入书海数据,不过是小小的冷霜花,很容易就解开啦。”

“哦?”穆长溪挑眉。

还想要说什么,耳边倏地响起一道喊声,直接将她的意识往回一拉。

再睁眼时,穆

长溪发现自己还是在尉迟衍的怀抱中,外面的时间流逝比实验室慢了许多。

尉迟衍将她放回轮椅时,她下意识去摸那古镯。

“主人,我在的哦,连接成功之后,主人所见的一切都会实时同步到我这里啦。”

穆长溪在识海中轻轻应了一声,这才看向拿着红盖头走来的嫩芽,不禁轻笑:“傻丫头,大喜的日子,好事一件,哭什么?”

嫩芽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也忍不住弯起嘴角:“没错,这是好事,好事。奴婢只是太高兴了……”

要知道,嫩芽自小伴在穆长溪身边,也是少数不多真心待她的人,二人年龄相当,是主仆,也是姐妹。

穆长溪暗叹一口气,没再说话,任嫩芽盖头盖上。

一切准备完毕。

嫩芽吸了吸鼻子,退到一边,眼里心里都是喜悦,高喊道:“一拜天地。”

尉迟衍如如墨的眼冷冷望向红衣女人,迟疑一瞬,便开始行礼。

他如今有伤在身,王府暗处的人虎视眈眈,两相权衡,不宜在此时过多纠缠,先顺了她的意再说。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尉迟衍抬起冷峻的脸庞,状似无意地扫了四周一圈,与一齐回来的副将陆明昇短暂对视后错开目光,略一颔首,来到穆长溪身后,推着她的轮椅,步伐稳健地朝主房走去。

无人再敢上前阻拦。

远处,匆匆告别尉迟欣赶来的叶知意瞧见这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捏着,掌心掐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

主房的门关上,屋内一下子暗了许多。

行至床旁,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意味不明道:“今日穆小姐很威风,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穆长溪没有回头,却能轻易感受到身后那道探究的视线。

“如此看来……”尉迟衍缓缓走到她面前,眯起双眸,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掀起红盖头,凌厉道,“你到底是谁?”

京城谁不知道穆家大小姐是个懦弱无能的废材,怎可能像今天这般强势?甚至还敢……如此威胁他!

红盖头下,女人枯黄丑陋的脸撞入眼帘。

穆长溪微勾唇角,眼中划过两分嘲弄:“我可是长公主亲自派人从穆府接过来的,在王府整整待了三天,还能是谁呢,夫、君?”

她无辜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轻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夫君的家奴,将我推倒在地,撞了脑袋,这思路啊,一下子清明许多,连人也活络了不少呢。”

日光映衬下,男人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似信,也似不信。

尉迟衍正欲开口,喉头腥味上涌,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

脚下似撑不住般,退了两步,手撑着床沿才堪堪站稳,可那股止不住的无力感还是迅速蔓延到了四肢,刹那间难以动弹。

穆长溪也没料到这变故,敛了敛神,低头看着那滩泛黑的血,若有所思道:“中毒了?”

“你猜的没错哦,主人。”白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一副眼镜,打着哈哈,奶音含糊,“看样子是服用这毒好一段时间惹。”

“哦吼。”

看来不仅仅是受了伤,还遭人暗算,真是个倒霉蛋。

穆长溪惊叹一声,好整以暇地抱臂,调笑着望向虚弱却仍警惕十足的男人,嘴角弧度莫名加深,“既然这样,就不能怪我趁人之危咯。”

她推着轮椅来到案前,执起毛笔,沾上研好的墨,开始写字。

没过多久,笔尖轻勾,落下最后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