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极殿内。
“陛下,你明知【京都记实录】是沈安自己搞出来的,为何还要帮他?”
老太监李德海不解的问道。
“小德子,你觉得太子最近几年是不是动作有些大了?”梁帝顾左右而言他的反问。
“这……”李德海哪里敢接这样的话,支吾了半天,也没再多说出一个字来。
甚至有些后悔,咋这么嘴贱,问这些做什么!
“哈哈~~~,朕让你为难了?”梁帝难得爽朗一笑,顺手拿起老太监早就倒好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竹叶青确实是个好东西,以前啊!我总是睡不着,现在一杯下肚,便能安睡。”
“想那沈安的宣传,虽然有些夸大,但也能让朕多活上几年吧!”
放下酒杯,梁帝抖了抖身上的龙袍,笑着说道:“朕今夜去肖妃那里。”
老太监微微一愣,随后便跑出去安排了。
但对于梁帝刚刚的问题,却始终捉摸不透。
太子?
难道王家跟太子有关系?
……
东宫大殿。
除了脸色阴沉的太子和侯近山,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四周的宫灯都没有点亮,气氛显得十分沉重。
“这个该死的王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流配他三千里,真是太轻了!”太子气得直咬牙。
侯近山也连连摇头,扶不起的阿斗啊!
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
怎么就搞砸了呢?
他想不明白!
“太子爷,我看这事似乎是沈安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才提前将那一车牛肉都换了!”
“还故意留下了一块,演了一出苦肉计!这个沈安太诡异了,我看干脆直接找人,把他……”
这是他心中的揣测,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却毫无头绪!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彻底解决后患!
“啪!”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宫殿中响起。
太子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桌上的茶杯已经飞落在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堂堂一国储君,为了两个商贾之间的争斗,竟然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侯近山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咚咚作响。
“是老奴失言!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他一边说着,磕完头后
,又抄起手,就往脸上扇。
伴君如伴虎!
太难了!
我不是看你被气得半死,才想为你排忧解难吗?
“王、沈两家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咱们不要再掺和进去了!有什么消息通知王家就行。”
“至于他们怎么做,以后就让他们自己去搞吧!”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语气也平淡下来。
烂泥扶不上墙!
那就干脆彻底放弃吧!
……
荣家后院。
从马车上刚一下来,沈安火急火燎的跑到水井旁边。
“哗啦!”
现在已经入秋,一桶井水从头淋到脚,让他凉彻心扉!
“你干什么呢!”
荣锦瑟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喜色,看到他这毫无逻辑的行为,吓了一跳。
沈安抹了抹脸上的水渍,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荣锦瑟的话,一屁股坐在井栏上。
脑海中梁帝玩味的笑容,以及最后梁帝反常的表现,再次浮现。
难道一个不小心卷入了权斗当中?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不是刀枪剑戟!
而是杀人不见血的权斗!
他只想好好做个生意,多赚点钱不香吗?
“十三呢?还没回来吗?”他问道。
“回来了!这时候怕是已经睡下了!”荣锦瑟看着他有些恍惚的模样,愁云立刻爬上了眉头:“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荣管家跑了进来,开口说道:“兵部郎中孙德兴大人在后门求见沈公子!”
“叫他进来吧!”沈安甩了甩头上的水滴,又一次长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
“你……你也不去迎迎吗?”荣锦瑟愁眉依旧,满脸疑惑。
一来因为沈安现在的表现实在太怪异了。
这不是刚刚大获全胜吗?
不仅得到皇帝的嘉许,还成功将王家彻底排除在酒水生意之外。
怎么还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来则是孙德兴的到来,太过蹊跷。
公主生日宴上,孙德兴不是站在王家一起么?
怎么又会深夜来访?
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是从后门进来!
那可是兵部郎中啊!
一个官宦拜访商贾,竟然走后门,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天荒夜谈的笑话!
“娘
子,别怪我现在不跟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想明白了,一定全部告诉你!”
沈安似乎觉得有些冷落了荣锦瑟,站起来,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握了握,眼神里满是认真和安慰。
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孙德兴来了之后,你带他去书房,我去换一身衣服。”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开,眼神却更加凝重了几分。
心中已经下了决心!
低调!
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下来!
钱是赚不完的,但命却只有一条!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具有参与权斗的资格。
半刻钟后,沈安换了一身白衣,走进了书房。
“沈兄!”孙德兴正在和荣锦瑟闲聊,看到他走进来,起身微微拱手。
“孙兄有礼了!在下谢过孙兄救命之恩!”
“这里小小意思,还望孙兄千万不要推辞!”
沈安一番恭维,手里拿着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两人的话,把荣锦瑟又给整懵了!
救命之恩?
孙德兴不是还在小公主寿宴上,和王琛一起咬沈安吗?
这救命之恩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