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想起,后世第一台蒸汽机并非是作为发动机,而是一个泵,最初用途是从矿井中将地下水抽出来所用。这便是纽可门蒸汽机。
该蒸汽机的工作原理是:一个充满蒸汽的活塞腔,当蒸汽冷却凝结时,会产生巨大的拉力,推动活塞滑动。
想要用大明的蒸汽机做成抽水泵,只要略作改动就行了。
“真的么?”徐膺绪大喜过望。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不要急。”
徐膺绪嘴角一抽,差点忍不住打他一顿。
陆渊带他来到冶铁司,钱宁与许老正在改进蒸汽机。
“陆先生,蒸汽机遇到了一些问题。”钱宁说道。
“主要是运行一段时间就会过热,之前差点发生爆炸,以及明轮的连接问题。”
陆渊看了片刻道:“连接问题倒是好解决,主要就是飞轮传动的问题。”
“只是过热倒是有些麻烦。”
对于蒸汽机来说,虽然说锅炉内温度越高,效率越快,但随之而来的高压是十分危险的,稍不注意,便可能发生爆炸。
陆渊向他们讲述了高压阀门的原理和结构,让他们着手制作。
旁边的徐膺绪那是听得一头雾水,“那什么蒸汽机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呵呵,我带你试验一下。”陆渊说道。
钱宁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即说道:“陆先生,我们已经做出了一艘蒸汽船,正好你试验一番。”
钱宁带着几个工匠给那艘船重新修整了一番。
一个时辰之后,码头上一艘十米长的海沧船缓缓驶出码头。
与普通船不同的是,这艘船既没有船工划桨,也未展开风帆。
蒸汽升腾之中,海沧船船尾的明轮转动,水波荡漾。
这船速度竟然还不慢!
徐膺绪这下是真的惊到了。
他之前也听说过什么无马而行的蒸汽车,他还以为是虚妄之言,如今眼见这船无风而动,这才相信。
徐膺绪船后方的大锅炉不断喷吐出烟雾,就是靠着这东西竟然就能驱动船只!
“这船速度如何?”徐膺绪问道。
“这个才是试验品,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听陆先生说一日能行三四百里呢。”钱宁说道。
徐膺绪顿时脸色一变!他明白这对于大明朝来说意味着什么!
往日行船那都需要大量的船工来负责升帆和划桨。
而如今这蒸汽船,只需要两个船工来添加石炭,便是能维持船只的高速行驶。
今后若是大明运输粮食、物料,皆是使用此船,那大明后勤的补给将是敌人的数倍!
打战打得就是后勤补给,在这一点上面大明便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如今,大明广开海贸,若是使用蒸汽船来运输货物,那更是节省了大量的开支!
这蒸汽船真是了不得!
蒸汽机发出轰鸣,滚滚白烟升腾而起。
江上的往来船只,无不诧异地看着这艘怪异的船只。
这船冒出滚滚白烟,莫不是着火了,竟然还能航行。
更让他们奇怪的是,这船竟然没有人划桨,还能行驶!
此时,细雨绵绵,江面上一片氤氲。
那些百姓看着这诡异的船只,无不心生胆怯。
突然有人喊道:“这莫不是晏公显灵了!”
“对对对!这一定是晏公,我们快快叩拜,以保平安!”
随着这话语,一群人纷纷叩拜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十分虔诚。
晏公,原本是江西地方性水神,但到了明朝却是全国盛行。
这还与老朱有关。
太祖时与张士诚大战,徐达屡战不利,太祖扮为商贾亲率冯胜等十人往援,顺流而下,江风大作,舟将覆,太祖惶惧,乞神,忽见红袍者挽舟至沙上,太祖曰:“救我者谁也?默闻曰:晏公也。”
朱元璋在南京建都后,又听说晏公帮助沿江的百姓以烤猪为饵,擒获了毁坏江堤的猪婆龙(扬子鳄)。于是诏封晏公为神霄王府晏公都督大元帅,命天下建庙祀之。
从此晏公成为具有全国性影响的水神,职司平定风浪,保障江海行船。
那些船只不敢靠近,加上细雨绵绵,陆渊也看不真切他们在做什么。
蒸汽船一路逆流而上,行入秦淮河。
烟雨濛濛,水面上缕缕薄雾,景色氤氲氤了一幅意味深远的水墨画。
岸边隐约透出粉墙黛瓦马头墙,透着岁月的过往浮沉。
薄雾小雨润如烟灯中画舫烟中浅。
烟雨之中,一艘画舫缓缓而行。
这是上下三层的楼船,雕梁画栋,美伦美焕,船身悬挂着一只只红灯笼。
画舫顶层的包厢之中,铺着厚厚的针织羊绒地毯,桌椅皆是以黄花梨打造,房间内的陈设摆件更是无比考究。
房间内两个公子正在对坐而饮。
中间有一位婀娜女子赤着一双雪足正边歌边舞,那女子容貌俏美,只用着单薄的红纱裹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舞动之间更是露出大片春色。
一曲舞罢,那红衣似火的女子乳燕投林般扑到那白衣公子怀中。
又亲自举起酒壶就口饮了,以皮杯儿俯身喂入那白衣公子口中。
白衣公子喉头滚动,将香甜的酒液咽下,一把将红衣女子搂紧怀中。
白衣公子放荡不羁地笑道:“菱儿,这舞技真是让人目眩神迷!好一个惊鸿舞,正好用来下酒!哈哈哈!”
“冯哥儿能得此佳人,倒是让我好生羡慕!”对面的青衫公子微醉着眼神。
冯诚哈哈一笑,将手从那轻纱下探入摸圆搓扁,让菱儿俏脸泛红起来,那本就艳若桃李的俏脸此时更加的明艳动人起来。
“欧阳兄的翠柳也是不差的!”
欧阳伦怀中的女子闻言,立即依偎在他怀中,用柔嫩的胸脯蹭着他的手臂。
欧阳伦眼冒金光,将那翠柳一搂,忍不住亲怜密爱起来。
冯诚目睹这一切,只是手上活动着,让那菱儿娇喘吁吁,他的眼中却是无比清明。
半响,随着翠柳一声娇呼,欧阳伦这才抬起身来,他略微整理衣袍。
冯诚轻饮了一口酒道:“欧阳兄,那批货已经到了宁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