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一下坐在床榻上,看着那描金的木盒子发呆。
明明是想再也不见那混蛋了。
只是今日,还是会忍不住想看他。
就连平时也是时常想起。
想着他的笑,想着他自信飞扬的模样,想着.......
徐妙锦眉头一皱,气愤地将木盒往床上一摔,但她马上就担心将盒子摔坏,连忙捧起。
盖子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素白提花短袄,上面细细绣着花青色的桂枝与蝴蝶,素雅娴静。
而上面绣着飞鸟繁花。
徐妙锦只是一眼便是喜欢上了,她捧起衣衫细细看着。
但她马上又想到那日让人羞恼的情形。
便在此时,她无意中一撇看到了盒子中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行小诗。
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徐妙锦轻轻念着这诗词,脸色腾地泛红起来。
时光匆匆,转眼已至芒种。
斗指巳为芒种,此时可种有芒之谷,过此即失效,故名芒种也。
芒种不种,再种无用。
金陵城逐渐炎
热。
陆渊这几日待在别院之中编撰公塾的教材,这日才算得闲下来。
霓裳阁旁边的两间铺面都已经被归了陆渊,如今已经被打通。
虽然店铺大了,但里面依然人山人海。
即便现在的成衣产量提升了,但依然是一衣难求,定制的单子更是排到了三个月后。
“公子,你来了。”素锦惊喜道。
“嗯,第二批的衣服做的怎么样?”陆渊问道。
陆渊深谙耍猴.......不对,他作为为顾客着想的黑心资本家,自然不会这么快推出新产品。
至少也要等上三个月,毕竟这是大明,而不是各种服饰充斥市场的现代。
三个月已经算是快的了。。
“公子,每款已经做了三套。”素锦说道。
“很好,在近期交付的顾客之中挑选一些赠送第二批的衣服。”陆渊说道。
“啊?”素锦惊呆了。
之前,公子可是吝啬的很,甚至故意搞什么饥饿营销。
但现在竟然主动送人衣服。
“你还是太年轻了。”陆渊伸出手将她的秀发揉乱。
看着素锦皱着那张包子脸,他才露出微笑继续道:“你想啊,那些顾客等这些衣服都等了大半月了,内心的预期已经被无限
拔高。”
“这时候,若是她们又得到了额外的东西,而且还是还未销售的新款衣服。”
“只有他们有,别人买都买不到,如果是你会怎么想?”
“如果是我的话,那肯定很开心。”素锦说道。
“那就对了,这时候她们得到的远远超过了她们内心的预期,她们将成为我们的忠实顾客,同时也是为我们的新衣服做了宣传。”陆渊说道。
素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很好。对了,我刚才看了下,除了纺织的绣娘,那些裁缝是直接将整套衣服裁剪缝制完成的。”陆渊突然说道。
“对啊,都是如此,有什么问题吗?”素锦有些惊讶。
“当然有问题了,这样效率太慢了。”陆渊说道。
“啊?”素锦不明白,在她看来,一件衣服便是由一人专门负责,直到完成,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样,你从今天开始,让她们将各道工序流程分开,一人只负责一个流程,完成这道流程将半成品交到下一个人手中继续做。”陆渊说道。
“比如裁剪的人只负责裁剪,而缝制的人只负责缝制,一人专司一职,这样不但能提高效率。”
“而且后续招收工人的时候,
也可以省下许多培养工人的功夫。”
陆渊提出的自然就是工业时代的流水作业。
在工艺上分解为若干个施工过程,由不同的人负责不同施工段。
各工作队可以实行专业化施工,因而为工人提高技术熟练程度以及改进操作方法和生产工具创造了有利条件,可充分提高劳动生产率。
“奴婢记住了。”素锦虽然不认为这样真的能提高效率,但这是陆渊吩咐的,她还是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号外!号外!大将军蓝玉平定思州叛乱!”
“太子殿下主持修建西山马路!”
“揭露吏部书令史欺男霸女之真相!”
“三国通俗演义第六回!”
“都在大明日报!”
听到外面报童的吆喝,陆渊连忙走了出去拦住报童要了一份报纸。
头版头条就是蓝玉平定思州叛乱的事情。
实际上朱元璋的目的就是要一个安稳的西南。只要开始施行改土归流,那朝廷便与土司之间存在的巨大的利益冲突。
那些在当地作威作福已久的土司,又如何会愿意交出权利,到另外一个地方受制于人。
反抗是必然的。
但蓝玉打出的是打土司,分田地的旗号。
那些苗人虽然
不是汉民,但在被土司继续压迫,与反抗土司便能分到田地之间还是很好选择的。
而随着蓝玉不断加大宣传,以及古州与镇远百姓的先例在前,那些苗人的心也开始偏向朝廷。
以至于思州的土司刚刚叛乱,就直接被蓝玉镇压。
朝廷大军开到,那些百姓纷纷投向朝廷。
看来平定西南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第二条报道了西山至金陵城的马路,全长8里。
在报纸之中将那马路夸得是天下无双,简直堪比宋朝的汴京四渠,连陆渊看得都是汗颜。
等到陆渊看到第三条的时候却是皱起眉头来。
上面详细讲述了吏部书令史黄涿如何利用职务之便,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其言辞犀利,笔锋狠辣,看得让人咬牙切齿。
陆渊看完之后却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解缙还是太年轻了。
陆渊想到此处,也没心思继续呆在霓裳阁,便骑马往西山而去。
他才出了城,便是看到一群人围在路上,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啧啧,这路不得了哩!”
“听说是太子修的,这可是沾了龙气!”
“什么太子修的,那是太子指挥人修的!”
“反正太子也在这路上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