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庆走到外衙,一张脸已经瞬间冰冷。
一众官吏也是围在他身边,唯他马首是瞻。
毕竟他们刚才已经得罪了新来的一把手,现在唯有紧紧团结在陶庆这位掌印身边了。
宝钞提举司都提举虽然是部门主官,是一把手。但掌印掌管本司印信和主持事务,也有监察和制衡都提举的作用。
陶庆的权势还真不比都提举小多少。
而陶庆背后的势力可不小,站着的是韩国公李善长,是淮西集团。
陶庆本人不但是淮西人,而且还是李善长的同乡。
是以陶庆认为自己有八.九分把握坐上主位,却是没想到被人摘了桃子。
这如何让陶庆不怒。
“陶大人勿要动怒。”旁边的柳实道。
陶庆冷冷一撇。
柳实立即意思到陶庆是误会了,连忙陪笑道:“陶大人,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是怕大人气坏了身子,实乃国家的损失啊!”
陶庆轻哼了一声。
柳实继续说道:“陶大人的能力和威望,整个宝钞提举司上下都是知道的,现在莫名派来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一看就不是干实事的样子,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公
子哥,来捞功绩的呢!”
“我们上下官吏都是服陶大人您的,只要您一句话下,保管让那小子的命令连厅堂都出不来。”
“恐怕不出几天,那小子就要灰溜溜地滚蛋!”
陶庆眼睛一亮,这柳实确实出了个好主意啊。
正愁不知道怎么应付那小子不是,这办法不就来了嘛!
“好!”陶庆忍不住叫了一声。
旁边的几个官员暗恨着柳实,只恨自己刚才卖了一拍,被这老小子抓住了机会。
但现在,他们也只能纷纷附和,称赞陶庆慧眼识珠。
陶庆听着众人的恭维,也是心情大好。
他扫了一眼,目前也只有三四人还保持中立,但现在都半只脚踏上了贼船,想要拉下水也不是问题了。
“走,今天吃鸿雁楼,我请客!”陶庆豪气地一挥手。
“这如何能让陶大人破费!”
“应该让我等请陶大人才是,预祝陶大人早日坐上主位!”
“哈哈哈!”
........
陶庆一行人在鸿雁楼中觥筹交错,原本他是不想喝酒的。
但高兴之下就想喝一本没事,哪里想到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主要是气
氛到位了,这怎么能不喝。
陶庆在一声声恭维之中快要迷失了自我,自己升官发财的梦想似乎就在眼前了。
一行人直喝到了申时,这才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前往宝钞提举司。
原本陶庆是不想去的,但早日将那小子挤兑走,他便可以早一日坐上那位置不是!
但没想到,他们才走到后堂,便听到一阵莺声燕语。
“大人,好烫啊!太大了!”
“大人,奴婢不要了!”
陶庆一张红脸又红了几分,只是听着那娇声,他便是心神摇曳。
但他脸上却是做出愤怒的样子:“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竟然在公堂之上行这苟且之事!”
柳实也是羡慕啊,他酸溜溜地道:“哼,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公子哥,敢在公署行这种事,我们定要在陛
“对,我们去抓他个现行,省得他不承认!”
“对,对!快去!”
一行人附和着,同时都是加快了脚步。
但走到了厅堂,便是闻到了一股浓郁香气从厅堂之中缈缈传出。
一群人伸长了脖子,却是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不堪场面。
只见原
本处理公务的厅堂中央被摆上了桌案,而那新上任的宝钞提举司都提举陆渊在众多美人的环伺之中,悠闲地吃着汤锅。
大铜锅之中香气升腾,热气滚滚,只是看着,就让人有点食指大动。
众人齐齐吞了口口水,不只是因为那诱人的汤锅,更是因为那众多明艳动人的女子。
金陵十六楼的花魁怕也不过如此,平常得见一个就算是三生有幸,如今一下子却是见了七个。
果然是一个只知道享乐的纨绔子弟!众人在内心暗自做出评价。
“大胆陆渊,竟敢在宝钞提举司之内公然行这龌龊之事,我柳实定会上折子弹劾你的!”柳实做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陆渊好整以暇地将一片嫩羊肉送入口中,缓缓咀嚼而后吞下,这站起才说道:“此话差矣,本官操劳公务,废寝忘食,都过了饭点,这才用膳,这乃是本官操劳公务的证明啊,怎么在你们眼中,这就成了龌龊之事?”
陆渊一副光明正大,义正言辞的模样,看到一群官员都呆住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杨士奇这个年轻人坐在角落,他
默默低着头,努力想要减少存在感。
他本不想在衙门吃汤锅的,实在是迫于陆渊的淫威!
当然,场上根本没人在意他这个小虾米。
“陆渊!”柳实指着陆渊,一张脸都涨的通红,“你这是强词夺理!别以为这样就没事?”
陆渊拿起毛巾擦擦手,信步而出,“柳实是吧?”
柳实一拱手:“下宫正是柳实,忝为宝钞提举司同提举。”
“本官太过操劳,自然要吃顿好的,否则如何能更好的为国家做事,为百姓做事?”
“公益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作为父母官,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难怪做了这么久都不能让陛下满意!”陆渊喝道。
一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竟然还能这么解释!
“那你在公务时间公然狎妓又如何解释?”柳实怒道。
“什么狎妓,这些都是我家侍女,难道让自己的侍女服侍都不行,我看几位大人也是带了侍从的。”陆渊淡然道。
柳实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实在内心太酸了。他也想要几个这般美貌的侍女啊!
拿一个也行!
柳实斜着眼睛偷瞄着,快流出口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