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听后不禁皱了皱眉,似是不满,“帝君的意思是怪我?”颇有一副他敢说是的神情。
他哑然失笑,抚了抚她的秀发,“怎会?自然是我的错,阿榆貌美自然是有点,不是吗?”他诱哄,现下知道自己招惹了个祖宗回来。
她用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暂且相信帝君的话吧。”
他之内无奈的摇摇头,现下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平淡亦是幸福,与她琴棋书画诗酒茶赌书泼墨月下人,看云卷云舒,仙鹤排飞,又岂不是一桩美事?
凡尘的世间如流水,而神界如同静止的流水,漫长且遥远。
凤棠正在煮茶,听见兰芷的声音,不禁觉得好笑而摇头,“阿棠!”声音清脆且明亮,其中不难听出她的雀跃来。
不一会儿,她便看见轻快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目色柔和,“都已是少君夫人了,怎还如此冒冒失失?”虽是如此说着,不过语气丝毫未有责备之意,可见其宠溺。
身后的颜可屈膝朝她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无论是否是少君夫人,我依然是你的阿芷!”她笑道。
凤棠忍俊不禁,眉眼一弯,“是!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你了,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儿来了?兄长肯放任你离他半步了?”
兰芷一听这话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然是知道她是挪揄自己,“这不是想你了便过来看看你。”
她将茶水轻轻至她面前,神色之中多出几分漫不经心来,她给自己斟上一盏后轻轻吹了吹,茶香弥漫开来,“哦?是吗?”饮完一口后她将茶盏放下,静静看着她。
兰芷被她瞧得有些许不大自在,“好吧,我说实话就是了。恰巧这几日他有些要事需要出趟门,故而……”想起婚后的日子,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宛若神仙眷侣的状态,她不禁脸色一红。
凤棠见状戏虐轻叹,“阿芷如今重色轻友了啊。”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兰芷想起一事便转移话题,她的脸上多了些庄重来,“阿棠,不知前些日子流传四海八荒之事你可知?”她有些犹豫,可若是不说,她憋在心里又很难受。
看见她的神色便知晓她所说为何,凤棠敛了敛眸,“可是关于清屿之事?”她见自己面前的茶盏已空又给自己斟上一盏,“关于他被退婚从而解除婚约之事?”
“阿棠知晓?”兰芷想想也是,既然已传至四海八荒,她又岂会不知?
凤棠点点头,“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并没有权力且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如今他已与我毫无关系,或许如此于他而言是另一种幸福?我已与临川在一起,自然是想与他共度往后的日子的。”
虽然不知她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既然她已如此说,兰芷自然不好说什么,亦希望她真的放下,但是她知道此事难,只因凤族忠贞不渝。
“那日后便等着你们成婚了。”兰芷压下些许忧愁来。
她们不知道的是殿外临川在此伫立了许久,自然是听完了她们的对话,原本他来此是寻她又是,又或许是因为听闻清屿解除婚约之事,他心中害怕,害怕什么呢?他苦笑,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又毁于一旦,可以说他是患得患失,杞人忧天,但在听完她所说之话后蓦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心中之事终于放下了一般。
而后又是数月过去,仿佛是印证他心中所想一般,终于将他与凤棠的婚事择了个良辰吉日定了下来,细细算来还有数月。
可不知为何顶下成婚之日后有几人的心情似是有些迷离,其中当属凤棠和临川了,当然还有凤月。
按理来说他作为局外人,作为凤棠的兄长理应为她感到高兴才是,可如远词这般直来直去,不大看得懂那隐匿的神色都看出自家少君那如月般的脸上都带着些散不尽的忧愁,小殿下成婚应是喜事,可为何他却不大开心的模样?
“少君有心事吗?”远词问。
凤月的愁绪仍未散去,只是听他说了之后倒是敛去了一些,他没说话,远词见状便已是知道确实如自己心中所想那般,望着他的身姿知道是不会回自己所说之话了,便默默退下。
他的思绪由远及近,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眼中似是有了聚焦,亭台楼阁,高楼望断,凉风习习,吹着他的衣袍,遮去了他清秀的身姿,可掩不去那似是落寞的背影。
轻语似呢喃,“是啊,为何不高兴呢?如何叫人知道两情相悦之人却不能相守的苦楚?她这么好应该幸福才是,只是现下她幸福吗?他不知道,他答应过清屿此事要保密,不可让她知道,想来他亦有诸多痛苦不能言,虽不知为何月窈同他退婚,但是他终究是不能和阿棠在一起,如今现下听闻他们即将成婚,想来更是愁苦不堪,凤月想他只希望她可以幸福。
高处的风带着冷意且有着些许张扬,除了吹动他的衣袍,那墨发亦是在背后微扬,时不时划过圆满的弧度,如月下松般的身姿,身长玉立于风中,抬头可见日月,低头可看繁华,再温柔的风亦吹不去那缠绕在心间的忧愁久久不能散去,似是还余留着无法抹去的怅惘。
俯瞰而去,凤族之地一派昌盛,众人的脸上洋溢着笑,风景依旧,并不是因一人的情绪而致有何改变。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凤棠不知为何总觉心神不宁,难道是因为婚期在即,故而有些退怯吗?
她努力将这些不安的思绪甩出脑外,暗想应当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导致的,她这一切自然是被临川看在眼中的,只是她未曾说过任何不妥之语,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有些事情放在心中,不难开解,“阿棠,可是不舒服?”他担忧。
凤棠抿唇一笑,而后摇摇头,“无碍,许是紧张罢了。”
临川虽是舒心一笑,“那便好,有我在,阿棠不必忧心,一切皆交由我便好。”和煦一笑似是如沐春风,又如朗月入怀,拥着星辰般的灿烂,让人见了不禁心间一暖,可谁又知道他心中难解的万千思绪?一切皆不过是因情一字罢了,归根到底白女士心系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