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一吹让她的脸颊有些许凉意,抬眸远眺,白茫茫一片,彷佛如最初的洁白的世界,没有藏污纳垢之地,亦无喧嚣之所,仿若最美好的新生一般。
雪花一片片落下,时快时慢,弥漫着大千世界,偶有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被吹至她的脸颊上,凉凉的,转瞬即逝,她伸出手想着接过这漫天的白,但一落掌心,便只剩凉意后的水珠。
凤棠瞌了瞌眼,睫毛轻颤,哪怕带着凉寒之意,她亦决定轻快,心中诸多烦恼之事皆消,如同这雪花一般洁白而澄澈。
她正望着窗外,适时敲门声和临川的声音响起,“阿棠。”
“进来吧。”她答。
临川推开门,顿时一阵寒风袭来,他伸手将门掩上,一手执起一壶热酒,香味已然在飘散,似是融入进着无声的风雪之中。
闻到这一缕酒香,凤棠收回视线,但窗扉并未掩上,还能瞥见窗外的景色,她顺势于案后坐下,临川坐于她对侧,将手中的酒放至案几上,“如此美景之下岂能不饮酒?”
她弯眉一笑,似是极为愉悦的模样,“临川说的是。”散去了不少的往日的冷淡和愁绪。
“天气冷了,这酒温着才好喝,阿棠,请稍等。”说着拿起酒壶和器具,瞧见窗外的风雪不免道,“窗子可要关起来?”
凤棠想也不想道,“不必。我不冷,且窗外的景色是我们那看不到的。”
临川想着她既然开心,自然是由着她,只是怕她受严寒侵袭,便径自拿了一件貂披至她身上,抵御了寒冷,“如此也可暖和一些!”
瞧他不容拒绝的模样,凤棠原本想说的话终究是咽下,最终回,“好。”肩上的暖意传遍全身,唇边的笑意温柔了些许。
临川于她对侧坐下,执起器具将酒壶坐至其上,烛火在风中摇曳,透着几许暖意,窗外风雪交加,酒水被热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冒出醇厚的香气。
他慢慢给她倒了一盏,香气扑鼻,热意在酒盏中弥散开来,淡黄色的酒水轻轻在酒盏中荡漾出几圈涟漪。
凤棠接过酒盏,轻轻一嗅,味道同神界大有不同,她浅浅饮了一口,入喉是暖意,是醇厚,让她眉目舒展,有些许贪恋,忍不住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那残留在唇瓣上的酒水也尽数被舔进唇中,她露出些许满足,眉目之间透出几许狡黠,“凡间的酒水比之神界并不差,凡间数十载的沉淀倒是使之更香了。”她又饮了一口。
临川微微一笑,见她饮尽,继续给她添上,而自己饮完这一盏后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窗外,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大千世界似乎只有这一种颜色,如目即是夺目。
雪花如飞絮,有言他日有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不知为何他竟想起此话,哪怕未曾同淋过,一起看了场雪,与一起白头又有什么大的差距呢?他默默弯起唇角,路上行人稀少,不过亦有三两行人撑着油纸伞行走于冰天雪地之间,像个孤独的赶路人,此时,她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临川,兄长来信言,他要与阿芷成婚了。”凤棠的容颜上染上明媚的笑意,可见其真心愉悦。
临川收回视线,目光落至她的身上,“这是喜事啊,可有言明具体日期?”不太顺畅的日子里终于有了一件值得高兴之事。
“约莫还有月余的时间。”她答。
他细细思考了一下,“月余筹备婚礼倒也是来得及。”望了一眼窗外的风雪,’如此还可与阿棠再去别处散散心。“
她的眼中犹如星辰般闪亮,熠熠生辉,“自然是好的。”
月余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他们在平城待至风雪停下,才前往另一个地方,一路上游山玩水,碰见了不同的人和物,让心中愁绪得到了释放,亦帮助过许多人,心中快慰十分,经历了诸多事迹,这些是她在神界以及凤族并未经历过的。
在这期间临川一直伴其左右,爱意未有丝毫掩藏,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凤棠都看在心中,只是心中还未有考虑好此事。
距离凤月和兰芷大婚还有几日,两人这才返回凤族,可以处理一些细枝末节之事。
“阿棠,明日便成婚了,我有些紧张!”兰芷的脸颊隐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中,显出几分神秘莫测来。
凤棠唇边是灿若星辰的笑,她望着她的脸颊,眉眼一弯,“阿芷宽心,这种事一生一次,必然是紧张无比的,有我们在身边,你放轻松些,你想想马上要与兄长结发为夫妻了,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下紧张?”她耐心的给她开解。
兰芷听完好像觉得但真有此奇效,点了点头,“嗯,好像是有些效果。”
“你呢近日便好好睡一觉,明日嫁予我兄长为妻,可好?”凤棠抚了抚她的青丝,似是可以因此缓解她的情绪。
“嗯。”她扬起笑应下。
神界有些久远没有过喜事了,上一次仿佛还是瑶池仙子和司命星君的大婚,当然还有两位上神万众瞩目,四海八荒皆为惊叹的大婚。
而近日是凤族少君同兰族少主缔结两姓之好之日,凤族肉眼可见喜庆的红色,凤月倒是汉奸的紧张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而凤棠和葶苧便是早早的去寻兰芷了,殿内亦是喜庆的颜色,如这待嫁娘的妆面一样。待给她上完口脂,再细致的将绣着并蒂莲的嫁衣一件件给她穿上。
白皙而细腻的肌肤,复杂而艳丽的妆容,无一不显出隆重来,镜中女子远山眉黛,宛若半江一点秋色,艳丽的唇色,秋眸似是含着春水,带着一丝妩媚,火红的嫁衣衬得肌肤更为白皙了些,殊色入目,让人眼前一亮,“阿芷今日真美,兄长看了定要移不开眼了。”凤棠戏笑。
“就是,阿芷今日定是艳压群芳,艳冠四座,少君今日定是被阿芷惊艳到了。”葶苧望着镜中的女子不免感叹。
一时之间兰芷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上漫上绯意,“你们再说下去要让我不好意思了。”她眉眼之间尽显芳华与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