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共赴凡尘(二)

凤月的指骨在桌面上敲了敲,“此事父神与母神不必操心,儿臣定有考量。”

他的身姿渐行渐远,而他们的笑却从未停至,“阿月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心仪之人。”允禾感叹。

凤叙亦是长叹一口气,似是舒心,“是啊。”至少能看出来他对兰芷的心意,是此前从未见过的。

这边兰芷正巧走入汀兰殿,碰到自游廊下走来的凤月,双手负于身后,身子挺拔且秀美,衣摆随着走动而拂动着,面若冠玉,眼眸轻点笑意,“少君。”随着他走近,兰芷唤道。

他停下脚步,走至她跟前,“阿芷今日怎来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有些事需要须得同少君说。”她犹豫了一下道。

“哦?”凤月似是好奇,挑了一下眉,“既然如此,你便随本君来吧。”

兰芷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他的书房,他坐于案后,眼神示意她坐下,动作稍显几分漫不经心来,“阿芷有何要事?”

“少君可曾听过近日的流言?”眼神中怀着期许,已是不言而喻。

凤月神色无异,看不出喜怒,“听过。”语气淡淡的,似是不在意。

闻言兰芷的神情有些激动和略微的愤愤不平,“少君的清誉受损至此,不在意吗?难道任由他们如此说?”

要不是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他差一点就信了,他不禁轻笑,看似的确是不在意,“阿芷不是说并没有此事?既然此事是假,何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左右也不可能是真的。”

她一听他的话后心中有股气愤堵在那里,一时之间进也不是,出也不是,重点是怎能不在意?再者强吻她这事是事实,如今可倒好,让她自己当时不承认,如今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想来是他一定气急了,毕竟此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可不得恨她吗?

“可不论此事是否为真,少君还是出面澄清的为好,毕竟此事有损你的清誉啊。‘她有些急,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凤月思考半晌,似是在思考她话语的可实性,“阿芷如此急切作何?说来此事阿芷还是赚到了才是,既得到了本君的身子,还喜新厌旧,将本君舍弃。”说完他抬脚向她走来,在她跟前堪堪停住,“只是—”他顿了顿,“阿芷如此关心本君可是有别的事?”

兰芷心中一咯噔,暗自觉得不妙,他果然记恨自己了,但面色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来,“少君多虑了,我没有什么事情。”

他似是不信,“哦?没有吗?既然无事本君便先行一步。”说完抬脚状似要离开。

她见他好像真的要离开,不禁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见他停下脚步,侧首,视线落至她扯在他的衣袖上,轻飘飘的,好像没什么压迫感,但还是让她一下子放开了力道。

凤月并未开口,眼神似是探究,偏偏此人气性极好,她不开口他亦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无奈之下,兰芷妥协的率先开口,打破了现下的寂静,“少君,稍等片刻,我有要事相告。”

他将脚步收回,慢慢走至她面前,“嗯。”声音响在她头顶上方,过耳犹如余音绕梁一般。

“抱歉,少君。此前是我的不是,的确是因为我醉酒而强吻了少君,如今才导致现下的状况。原本少君自是不必被我牵扯进来的。故现下出了此事是我之过失。”现下她是诚实承认错误,似是感受道愧疚,故将脑袋垂下。

凤月不太明显的那一抹笑凝固在嘴角,听完她的话不禁心生气结,听她这意思,如若可以她是会强吻旁人,而不是他?心中情绪波动起伏,“哦?是吗?”他的气压迫使她抬头,可以看见眼中自己的身影,紧接着他继续说道,“不知阿芷可还记得那日的话?”

这次她是真没反应过来,“话?何话?”

当日凤月自是不知晓她所说到底真假,自然也是不厌其烦道,“你说,‘凤月,你是我的。’怎么?可想起来了?”他抬眸望着她。

听完,兰芷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大惊失色,他已如此说了,她哪还忆不起来的道理?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努力坦然的面对,“我突然想起来,的确说过此话。”兰芷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暗暗深呼吸。

见她如此爽快的承认,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她接着道,“只是少君也知道我醉酒不清醒故而说出的话冒犯了少君,还望少君莫要计较才是。”说完她的内心也是十分紧张,生怕他生气故而惩罚她。

如凤月这般脾气好的也忍不住冷冷勾了唇,走近几步,直至将她逼得无路可退,一手撑在她的耳边,“醉酒之话?”气息喷洒至她的耳廓处,透着些许漫不经心和隐隐的危险,“阿芷这话不得不让本君怀疑你对本君是否怀有别的企图,如今只是借着醉酒说出来罢了。”好看的凤眸就这般望着她,其中有她未曾看懂的细碎温柔以及深情。

兰芷这下是真的坦然,“少君放心,我对少君绝无二心,亦不敢对少君生出别的心思来。”

如此信誓旦旦的,倒是让他生出些许感慨来,他倒是真想让她对自己生出别的念头来,可偏偏此人脑海之中想的无关风月,让他不禁想看看她脑海中装的都是些何物。

“是吗?”凤月淡淡道。

兰芷异常坚定的点点头,彷佛是怕他不信一般,“故此事少君还是解释一下为好,毕竟有关你的清誉不是?”

他收回手,眉眼淡淡的,“有一半也是真,本君觉得过不了几日便会停歇的。说起此事,阿芷可还记得欠本君一个承诺?如今加上此事便是两个了。”

经他的一番提醒,兰芷心中无限惆怅和悔恨,如今倒是欠下一屁股的债,总结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怎么就犯浑,轻薄了一个人两次呢?是谁给她的勇气?但是又不能不认,毕竟此事确实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