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那暖阳撒下金光,朦胧之中,映出两位天才少年在球场奔跑的样子。
这时候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在干燥的初冬,午后阳光退却后,便是灰蒙蒙的阴云压下天际,很快便要下雨了。
可是,只余他们两人的球场,黄色的小球在经过网球拍无数次击打和飞跃之后,始终没有落下的迹象。
越前龙雅一步步逐渐逼近,在角逐当中,他轻笑了一声,“呀,小不点,还要再快一点啊!”
少年闻言,白色帽檐下的琥珀色瞳孔紧紧望向前方,那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实力。
黄色小球越过中线的那一瞬间,他纵身一跃以惊人的弹跳力在半空猛烈回击,球拍的方向直指自家兄长。
越前龙马嘴角噙起一丝笑意,他势在必得。
当然,对面的人可不是他之前的手下败将,黄色小球继续飞跃在半空中,过了好久都没要落下的意思。
天际乌云积聚黑成一片,因着大雨将至,球场上持续了好久的猛烈风暴才堪堪停止。
结束后的两人气喘吁吁,望着对方皆是懒散随意的样子。
缓缓站起身来,一同走到便利店打算买瓶汽水,顺便在人家屋檐下——躲个雨。
肥肥胖胖的卡鲁宾又从睡梦中醒来,掏出爪子伸了个懒腰,然后跟在他们后面。
越前龙马一如既往地买了自己很喜欢喝的葡萄味汽水,而越前龙雅则是拿了一瓶可乐。
小王子看到自家哥哥的动作,眼尾轻微一挑,有些意外地说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喝可乐吗?”
越前龙雅拿可乐的手一顿,长长的羽睫颤动落下一片阴影。脑海忽然闪过一些熟悉的画面,耳畔有女孩儿的柔声落下,像极了缱绻在恋人耳边的呢喃。
那是犹如命运般的相遇,就像月引潮汐,在大海深处落下光亮,之后再难以捉摸。
那个时候越前龙雅十七岁。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离开越前家,与小不点分别,陷入亲情与梦想的沼泽,但他也许从未迷失过。
或许无人知晓他真正的答案,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澳门那场表演赛中,少年被自家弟弟身上的坚韧所折服,不再受困于雇主,两人的武士之战令所有人记忆深刻。
那天,他从海域离去,短暂在澳门逗留。
但是,少年忘了一件事,他不精通中文,身上也没有钱,所以只能露宿街头。
不过,越前龙雅曾经听南次郎提起过,中国的山川景色有着令人深深所折服的魅力,那就当时一趟穷游好了。
过几天就回美国,到时候再多加补偿补偿自己。
打着这样的注意,越前龙雅走着走着在一片浅滩停下,他环顾四周,看样子是鲜有人来的样子。
刚好,就在这将就一个晚上。
此时,落日才缓缓升起,少年在翠绿的树下栖息,从树间缝隙穿透而来的暖光一点一点映在他的脸上。
墨绿色的短发,琥珀色的猫瞳,俊美的脸颊,还有张扬到极致的红色。
任谁看来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好绝,如果可以忽略少年肚子发出的尴尬叫声。
“咕咕……咕咕……”此刻的叫声无不在提醒着越前龙雅该吃饭了,可是他没钱呀!
哎!越前龙雅闭上双眼,无奈叹气,真是的,不应该这么狼狈的。
咕咕的叫声还在继续,而于身旁传来的柔声与香味迅速将他唤起。
“我这有些吃的,你要吗?”少女的声音无比温柔,说着一句他听不懂的话语,应该是中文。
越前龙雅忽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长相清丽的面容,只一眼他少年便知她身上的气质不同于常人。
他从树下坐起来,额前墨绿色的碎发与那绿色交相辉映,望着女孩儿的瞳孔有些微妙。
落日的霞光从四方斜斜落在她白色的裙摆上,摇曳起来上面绣着的大片蔷薇不时晃动。柔顺的长卷发直直披在身后,还有逆着光的笑容让越前龙雅短暂失了神。
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明亮,眉眼间皆是温柔,像是宇宙星河也为之失色,住于其中,惊艳万分
见越前龙雅没有回应,女孩儿以为他听不懂中文,便又用英文问了一遍,“Ihavesofoodhere,doyouwantit?”
这次,越前龙雅听懂了,他垂眼望向对方手中的食物点了点头。
“Yes.”
女孩儿笑着将手中的白色塑料袋递过去,里面还有一瓶未曾开封的冰可乐和一瓶矿泉水,以及一袋橘子。
她本来打算在这浅滩坐坐,因着学业繁忙许久未曾出门,恰巧见这落日晚霞十分美丽,便在附近坐了下来静静欣赏。
不曾想一阵咕叫打破了这片宁静,她听出这是饥饿已久的征兆。
环望四周便轻易看见在树下假寐的红衣少年,笑了笑,便提步轻声走了过去。
之后便有了那一幕。
两人坐在浅滩唯一的长椅上,越前龙雅在一旁迅速解决手中的食物,一天没吃饭他饿极了,顾不上身边坐着一位气质绝佳的小姑娘。
过了许久,稀疏的声响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沉默。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嫣红的霞光,从无边的天际穿透而来,像一束极光,十分惊奇。
越前龙马想了想,侧过头望向身旁的女孩儿,用英语开口说道,“谢谢你的食物,很好吃。”
话音刚落,小姑娘眺望远方黄昏夕阳的目光转而落在他身上,笑起来很好看。
“不用谢。”她又笑了一下,“我时常在这片浅滩散步,很久都没有遇见什么人,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与我共赏黄昏,说起来还算有缘。”
越前龙雅有些意外:“……是吗,这浅滩当真如此荒芜?”
刚说着,少年便看见小姑娘将塑料袋中的橘子和饮料推向他,声音清脆,“还有一些水果和饮料,要尝一尝吗?”
她清丽的面容裹携着一丝自在,不同于与刚开始的促狭。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那可要好好尝尝当地的水果,味道很不错。”
越前龙雅一挑眉,拿起袋子中的橘子连皮带肉啃了一口,橘子皮的苦涩和果肉的甘甜在味蕾融合,被刘海和鬓发修饰的脸颊布满浅笑。
是他喜欢的味道。
小姑娘看着少年奇怪的行为,却意外觉得有些可爱。
吃橘子却不剥皮的人确实有些可爱。
过了一会儿,少年已经解决了四五个橘子,是她今日买的一半份量。
她觉得这个人与自己一样,是极其喜欢橘子的。
挺有趣的一份际遇。